忠旭来开的门:“还说你们啷个还没下来呢,欸,楼脚碰到的?你这客膝头洗得好哈,转来就等着吃,还谈早点转来,这个早点有点早哈。”
忠承道:“好早嘛,深怕晚饭吃过了没留我的呢,正好噻,免得我后面来饭没搞到吃还要洗碗。”
“要洗碗,长恁大哪个喊你在屋里洗过碗吗?”黎书慧从厨房出来笑斥,面上板一副凶脸,开心的眼睛里都印着光,又望着后面祖孙俩:“还说你们还有阵呢,这个等那个那个等这个,整得我菜都不好炒,这个天冷得又快。”
“不要谈我是来蹭饭的哈,我带着大麦柑来的哦,晚上的饭钱哈,咦,他们呢?”
转一圈却只有黎书慧和忠旭两人,老张忠信没看到,信好忠传也没看到。叔侄俩围到客厅来抓一把瓜子,倒是罗明先从后面洗手间里出来:“吃饭都不积极,你不晓得坐早上的飞机吗?”
忠承笑着做势一扔瓜子壳:“就这样都是提前跑的,中午我还在公司加班呢!”
出来的不是他,潘宏打了声招呼,又转到饭厅去问跟潘天发说话的忠旭:“他们呢,还没来吗?光是催我,个人还在后头。”
忠旭将他不当外人,笑不笑的瞧他一眼:“人家屋里人死了像个人屋里人死了一样,还要等着守二道夜才转来。”
听得潘宏心头冷哼懒得吭声,光是面上笑笑,只有潘天发才会同他理论: “也不能这样谈,忠传那是唛,老主人家年纪大了这是喜事噻,送五六十的人走不好,送八十九十往上的人福气都好,都是积福气。给父母娃儿姊妹的,再说忠传还是下细哈,随便在哪里做事,是个下细的人。”
他又嬉皮笑脸一手抱大麦柑到灶房门口去:“二爸跟二公呢,信好也没过来?他们又走哪里去了嘛?”
黎书慧灶房的菜都规整好了,真是人齐了就能上菜:“他们走观塘去了。”
“走观塘去整啷个嘛?下午去的嘛?大麦柑给你煎水,你不是谈大麦柑关寒唛。”
“你婆婆那坟前还得看见不?拿刀刀去没有嘛,这会儿还有大麦柑,还没有掉光吗?十五你二公上去新岩寺烧香我就是说喊他摘几个大麦柑下来呢,他是随你谈得啷个都记不得的!你这柑子又在哪里摘的嘛,在我们那樱桃树前面唛那边上石坝嘛?”
“上石坝,草都长起来多深,全是草笼子钻不进去,先前种冬瓜的架架上全是你们竹林下面那种野树藤,长满了。信好呢,张信好也还没来吗?我下午还打电话跟他谈早点过来呢。”
“晓得谈晚上不过来欸。”她说这话是同忠旭询问:“好像谈他那边屋里他妈妈发烧好恼火啊,晓得啷个搞的,电话打来你幺嗲接的,我也听不见。那你们上去没多会儿就下来了,去领钱呢那坡坡其他人看到没有嘛,你二公转来在谈席寿被抓起来关了欸,啷个回事嘛。”
“他被抓起来不是很正常嘛,天天不是提个开山就是整把菜刀在席元门口喊打喊杀的,才把他抓进去我都觉得他是奇迹,个人脑筋没转过来怪哪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