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承开玩笑:“那早晓得我睡哥哥那边啊,还有床给我,非要把我喊转来。”
黎书慧眼睛已经瞪过来,包着笑斥:“以后转来个人买张床转来。”
“还要买床!我还买房哦买床!”
“你去买噻,正在这里人多了住不下,去把房子买来宽身点。”
“等着嘛,明早我就去买。”
老张在没开灯的屋里静悄悄的躺着没起来,使远道转来的两姊妹都不知要如何同他说话,只有黎书慧极高兴,连给他拿毛巾的手指缝儿里都是遮不住的笑意。
“真的觉得她们两个说话都有病!”赵盈一条腿高高的翘在另一个支着的腿上,脸上表情从语气里可想而知,有气无力,懒得陈述:“说话都费力,说话都浪费口水。”
潘宏和信好躺在跟沙发两丈远的床上:“你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有其母必有其女没听过吗,从你妈妈身上看到她妈妈,也可以从你身上看到你妈妈。”
“哼。”总是说到这个人就懒得再提,多说一句话都嫌弃。
“或者你向我学习,像我这样。”他说一半,顿片刻,毫无波澜转了话风:“嘎婆懒得说话唛二公总可以说噻,把二公带着跟我一起出去打谷子,我教你,也要混个手艺欸。你看二爸,现在都开无人机洒水撒药收谷子了,喊你去你懂不嘛。”
信好笑了两声,心里想问信友两姊妹的情况,不过自己猜想一阵,又觉得算了,本身从前的关系就不算亲密,如今更疏远成这样,问了恐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个人都睡不着,各自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信好默默然无话,潘宏先前是想赵盈明天还要上学,因为忠旭这个缺口消停一阵,半晌,又忽然爬起来半趴着朝这边望:“咦,你今朝转高头去,看到王黑娃他婆婆没有?他转来没有?还在里面吗?”
这样问,信好也在没有完全黑暗的光线里转向潘宏,听他道:“没看到人,走到新岩寺看到上面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是想问的呢,后面搞忘了,光惦记摘柑子,搞忘了问了。他屋里又没得人,王正书又弄了好多羊子来喂,就是他婆婆一个人在屋里。懒得问,问了也没得意思,幸好他们房子还没拆,像王科那种,出来又没得人,房子也没得了,还不如在里面。”
赵盈只对王黑娃熟悉:“他现在有二十没有,恁几年,再等他出来可能你们都不认识他了。”
潘宏转向边上的人回忆:“跟我们差不多大,跟你一年的吧,反正差不多。”
信好嗯一声,却说王科:“王超比我们要大点,比我们几个都大,可能大一两岁吧,先比我们读小学,后面歇两年又来跟我们一起读书,捉蛇捉狎跨儿。”
“啧。”潘宏被他后面似怀念一般的呢喃触动,回想那时候,小学最开心,一路上一大群人,河底下的,半坡的,大坪的,岩上和张家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