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开似看清了一切,叹口气缩回被子里:“一哈都是假的,只有揣到个人包包里才是真的,那些谈的再好听都是假的,我要信哪个啊?信你信人家,信菩萨,样都不信。”
王二指着他痛骂:“锤子!你只信钱,只认钱,你都发得了财吗?你一辈子发不了财,带到棺材里都不是你的,你只有光脚杆进棺材!你个哈板儿!”
老张张了一阵嘴,半晌,笑着摸出烟来抽,先递一支给他:“还认得啷个抽不?”
他接过去,用手把烟叶捏一捏,眯着眼睛吹口气,笑道:“还有这些好东西吗?我说你没得了呢,还留着整啷个嘛?喊你一哈甩了噻。”
老张等他把烟点起来,听他咳嗽,眼睛下意识望向门口,幸好没护士来,又转眼来瞧,他竟然真把那烟点着了,轻飘飘的白烟从他嘴里冒出来,从脑门前升上去,满面的陶醉。老张的笑凝结又疏散,同他道:“马上来街上喝酒嘛,隔几天,来吃酒。”
他像一时没听见似的,又等一阵,把烟还给老张,拍一拍被面上掉落的烟灰,才道:”来嘛,请我唛我就去嘛。”
王二不知何时躲没影儿了,床上还整整齐齐的,老张在那病床前坐一阵,直看到王祥开又迷迷糊糊睡去才慢慢起身离去。
医院出来就上了车,把请石岩水管站那几个人吃酒的事情都忘了。
他回来时黎书慧在外头耍,桌上有剩饭,恐怕她还要更晚转来。她如今都这样,总是早上煮老大一锅稀饭,中午炒两个菜,晚上有剩菜剩饭时就着吃,没有就肯定是煮面了。在屋里转一圈,无事,又去阳台和厨房窗户那里看人,阳台下面是外面马路,厨房窗户是小区里有树荫的花坛,她平常都在这两处。今天却一处也没有,不晓得到哪里耍去了。
烟狗儿都卖光了,红枣那床尾边还有两小袋子,核桃倒有好几大包,黎书慧让他拿去给陈卓吃,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怀孕的人吃这个生下来的娃儿聪明。
无事,床上躺一阵睡不着,索性起来沙发上看电视,去年有一阵他看一个电视看的入迷,大冬天晚上还看到十一二点,信好回来听说,帮他把电视弄到卧室来,让他在床上也能看。可黎书慧嫌吵,关键都躺一个床上,说话却半天没回应,自然气的横鼻子竖眼,没两天又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