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床他们就出去了,连早饭也没在屋里吃,使老张买的那些生米粉和油条一直吃到第三天中午。
忠旭在上海开着店,店里只有陈启明和一个阿姨,这样来回两三天的时间他一个人恐怕顶不住。她只害怕路上堵车飞机晚了会误事,调皮的孩子总是拿着手机满屋乱窜,越发使她心烦意乱。
弟弟一家有车方便,都出去了,她却没有什么去处,潘迅值班,红袖回老屋基去了。她从十点已经开始催母亲烧饭了,可母亲不知怎的,总是摸摸嗦嗦的,嘴上倒是不歇,手里却跟没了电量,怎么都转不起来。
她又说到昨天的事:“……个人在这里也没得屋,就在侄姑娘屋里住,在那里住唛就帮着带哈娃儿,晓得几岁哦,读幼儿园欸。现在幼儿园都要读好几年,学费又还贵唛,相当于找个人带他耍,样东西不学。”
“那她还情愿在那里欸,他们火狗儿在西安恁多年定在西安,她一个人在这里?”
先说一哈到潘达那里吃火锅,可大家都觉得这季节吃火锅难受,还要大中午吃火锅,忠旭只恨不得喝两碗稀饭就走。又还是在自己屋里烧饭,过一阵儿忠信一屋也打电话要来,索性饭菜多煮点,大家都到这里来吃。
忠旭去买了菜回来,饭恐怕还是要她来烧,没得事,老张也不出去,先在睡觉的屋里收拾半天,又落到沙发上看电视。
“她啷个不愿意在这里啊,这里也安逸得很,她就光是煮顿饭又不做其他啷个,光是接送个娃儿,天天在梅英的馆子耍,不然就是去找鲁仁姝,跟李国珍一起,几个天天到处转的悠哉得很。”
“咦——我昨天没看到李国珍?吴秀珍那些恐怕也没转来了吧?”忠旭因想起来昨天没看到的人,从前总是在那些人户转悠,现在一拆房子,人就都拆散了。
“谈吴秀珍出来跟她姑娘在上海欸,你看到没有嘛?”说到这个人,母亲果然没好气道,人老成这样,还是记得从前人家谈父亲与她的那些眼皮子乱跳的闲话。
忠旭道:“上海恁大我天天路上逮她?你以为那是公社百家山,我转几个圈来还是遇得到!恁大个上海我晓得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