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都是外面坝子抽烟摆龙门阵,女人在屋里摆各家的鸡毛蒜皮灰,话又是罗明先挑起来的:“还以为我们屋里先死呢,一味身体这样,没想到还是潘爷还先走了,还说你屋里几个都耍起的呢,屋里有喜事唛多等得几年呢,没想到这样说走就走了。”
“就是说啊,晓得啷个恁突然,跟我放信我还听成这边他老汉过世了,我说张二爷也是身体好好的一味没听到生过病呢,恐怕是放信放错了吗?未必是二娘吗?我还心里有点不啷个相信。”
“我妈一时半会儿是不得死的哈,我妈看着她是病坨坨吧,吃饭照吃,出门龙门阵照摆,走哪里都高兴得很,还像那小娃儿性子一样。”这桌坐的又是忠旭潘迅陈德芳和几个老辈子,红袖要回去上夜班,雪梅便带着潘宜也一起转她哥哥三江的房子那里去了。这事搁以前陈德芳估计心里也要计较一番,可人家正儿八经拿了离婚证,男人们虽然还当她是潘家的媳妇,女人就话里话外都是别人家的人了。
忠旭像悄悄话一样同潘迅说起她:“是我屋里过世的话你二嫂不一定转来,出去恁多年。”
陈德芳母亲道:“还算好的,恁几年还是在走动,我看你屋里做事她几个哥哥也来了去,换其他媳妇的话出去了是不得再进这个门的。我谈这媳妇还是好,个人带个姑娘,恁几年也没走出去。”
忠旭便与潘迅眉目传情,光是笑,像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一样。
罗明先却非把这不能说的事情假意含蓄的说出来:“她因啷个转来啊,因那两爷子,是真想走早就走了,出去恁几年,不因为那两爷子这边有啷个事她转来整啷个?还我屋里做事她几个哥哥都来,她钱多了没地儿放?”
这一说起来,声音逐渐就敞亮了:“实际她跟潘运有啷个解不开的嘛,姑娘儿子都两个,以前在老房子过的不好啊?潘运那年出去打工遭骗传销里去你看她心慌的,那好歹是夫妻欸!过一辈子的人!再是打了证说离婚呢,说走就走脱了?莫说她两口子以前恁好恁像小娃儿,就是我屋里我跟他老汉,以前那阵儿你们不晓得吗?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看不顺眼桌子板凳提着打,半夜三更把两个娃儿喊起来回娘屋,更不要喊说离婚!那些话是随时挂嘴边的,头晚上赌咒发誓谈离婚,第二天早上起来格老子人都找不到不晓得走哪里打牌去了,还离婚,找哪个离婚啊,找鬼大爷离婚。”
妯娌姑子盯着她笑,她却都看穿了似的,一指那几人:“该你们晓得噻是不是假话,你哪里屋里有我屋里吵的架多打的架多嘛?我谈今朝还在一个屋里过真的是,傻了,受再多的气都个人悄悄咪咪闷着,换现在的年轻人能行啊?早就离了。”
信有领着陈卓和旭东青舒转马路去了,龙门阵随她摆。
张家那老辈子道:“姻缘这个东西再吵你是吵不散的,该是你的随你啷个吵,吵一辈子打一辈子还是这样过完了,那不是你的,你即便不吵,两件事不对头人也要散,缘分在这里。”
罗明先能信她那些:“姻缘是缘,冤家也是缘。”
妯娌姑子也就更不掖着了:“早晓得我该劝二哥把你甩了噻,等你现在也拖个娃儿来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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