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二天想麻烦也没得人麻烦,两个都走了。”
“这回你妈妈有个伴儿了,她两个一堆了,他虽说一味喜欢跑呢,你妈妈在哪里他也还是要回那里来。”
王正书从羊圈里出来,大步快速往屋檐下进去了。中年石匠道:“羊子不放出去唛?”
黎祥琴道:“落雨稀糟糟的不放出去,落雨路不好走呢,你跑不赢它。”
老石匠因笑:“该喂个轻巧的噻,放牛得耍放马得骑放羊摔掉皮,它噻,是不啷个服管哦。”
“管他得耍得骑哦,都累人,都烦神,都不好整。”她说着,人往屋里去了。
王正书一会儿又出来了,抱满满一怀抱干稻草。老石匠叹息:“只有这些走不出去的还在这里,以前这家人也多闹热欸,现在,欸,他姑娘是嫁河洞门烧砖那里是不?那叫余啷个那里?”
“……欸,余其中。”潘达将余光往李贵那边瞟:“现在好像谈没在那里了吧,烧砖唛早就没烧了噻,余其中也不在了,现在就还剩个老太婆在桃花那里住着的,娃儿俩个王莉也是带走了的。我们也不大清楚,都是听人家谈噶,我们在三江很少转来哪个晓得那些哦。”
“谈说他那娃儿唛孙儿,把你们这里哪个老头儿整死了嘛?就为其一两千块钱,这格老子胆子也是,那娃儿遭判打死没有?”
“……”潘达可真是,就怕他提到这桩旧事,没想到刚从老石匠那里绕过去,中年石匠还是把他绕了回来,连身旁启明都默默朝那边偏了两眼,潘达哭笑不得:“那些更不晓得,我们都恁多年没在屋里了欸,后来就一味没听说过了。”
那中年石匠自己补足道:“肯定不在了,杀人哪里有放过的,人命关天呢,老古话谈杀人偿命噻,听到她们谈那娃儿老汉都受了牵连欸,恁多年一味在外面不敢转来,不然的话他啷个这里妈老汉恁大年纪了还不接出去啊!还有几户在这里嘛。”
潘达笑得简直要哭出声儿来,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了,亏得启明说话:“你们两个师傅又是哪点儿的嘛?”
老石匠一指上面:“白云观顶上,我们也,谈远也不远,都是一个镇,只是山多了隔断了。”
狗叫声突然在王家灶房那边响彻,回声清亮,这边李贵的狗马上呼应起来。那狗是朝上面新岩寺叫的,李贵的狗则朝王家灶房的方向叫,寡言的李贵舀一盆水猛的泼向自家的狗:“你牙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