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在一个夜晚,被施以下作之药,更有甚者被困在欲界离不开,哪怕离不开的是他也不行。
玉昭霁这人贪心,要的绝不是这种浅薄的东西。
李升满面已经是泪,裤子中流出黄水,却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只能摇头,可摇头时,喉中的茶水又更加滚烫了。
玉昭霁不希望李升扰乱希衡的睡眠,出手困住他,让他周身一丁点死气也冒不出来,如蚕蛹般被拖走下去。
其余人仆已经吓到失语。
太子殿下虽然杀戮深重,但这还是他头一次会管奴仆的事。
这样的场面,让其余人仆在惧怕之时,更充满对玉昭霁的忠诚。
玉昭霁拧了拧眉心,还是担忧吵到希衡,他不拿焚寂魔刀劈了李升,就是知道那样希衡一定会醒,无论是否身中欲香。
“备水,沐浴更衣。”
人仆们领命而去,做好一切后又回来,胆战心惊、眼观鼻鼻观心伺候玉昭霁。
这位刚杀了人的太子殿下,明明身上一点血污也没有,却虔诚认真地洗去不存在的血污,像是怕折辱了心爱之人。
杀人的茶盏、地上的水都被人仆们处理干净,端来盆盆兰草,遮盖痕迹。
外面的李升已经被带到画舫下处理诛杀,玉昭霁闻到了点点血味,他微一蹙眉,把血味同希衡隔绝开。
一名人仆道:“他们当差真不仔细,居然不知道找背风的地方。”
玉昭霁没肯定也没否定,过犹不及,他不喜欢管这种事。
换上一身雅致的青衣,玉袍缓带,袖间有流水纹样,玉昭霁如雨后洗净的天空,不见一丝残忍,这才去浣月阁找希衡。
能解欲香的香已经被送来用上,浣月阁前的灯笼也被轻轻取下。
玉昭霁竭力要把一切拨入正轨,他坐在屏风之前,深夜守着她。
然而,欲香一解,经过这样的一闹,希衡也渐渐无法入睡。
睫毛细密翕动,玉昭霁倏然起身过去,担心是她睡不安稳,这样一去,就和希衡睁开的眼眸对视了个结结实实。
“希……”
“玉……”
二人同时出声,希衡刚醒来,酒后之人会格外口渴,希衡咳嗽一声,玉昭霁已经递来一杯温水。
希衡哑着嗓子,道了声多谢,再慢慢饮下这水。
此时,浣月阁外人影攒动,有之前听信李升所言,去准备花瓣水、准备欲界星衣的人仆们知晓李升不对劲,也猜出太子对希衡的重视远远超出男女情爱。
他们悄悄去扔掉花瓣,花瓣水倒是好处理,顺江而飘也是流水葬花。
但是欲界星衣就不好处理了。
欲界星衣以前只上贡给魔族皇族,非魔后不得用,如今太子掌权,欲界星衣便只能太子妃使用。
欲界星衣流光璀璨,用言语难以形容此端丽无方,要焚毁也很难。
几名人仆凑在一起,特意搭了小舟上岸,在背风处焚此衣。
欲界星衣虽然珍贵,可若惹恼了浣月阁中的那位,太子殿下生起气来,十件欲界星衣也比不得。
这种拿浣月阁那位剑君当美人、太子妃的东西怎么能显形呢?定然会惹她不快、压下眉眼来。
殿下连李升都处理了,欲香也解了,眼瞅着就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毁欲界星衣时,欲界的星月都随之摇晃震动,花草树木无不为此至美之衣却无人赏识而心痛。
浣月阁内。
希衡靠在床上,隔着雪帐望天上明月星子,自然也没错过此时的欲界异象。
玉昭霁微一蹙眉,欲界星衣?看来李升死得太痛快了些。
“夜风凉,我去关窗。”
希衡本沉默以对,最终还是无法欺骗自己,更无法置若罔闻。
她终究问出来,言辞如水,却不容忽视:“玉昭霁,你对我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深夜欲界,适合坦诚相待。
欺瞒和假作不知,实在不是希衡的所为。
她抬起袖子,雪袖如云落下,那股香味也萦绕在希衡鼻尖:“断离愁,这是魔族欲界解欲香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