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灰衫,灰巾蒙面,见血魔那诧异的神情后,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略显苍老。笑罢,对血魔说道:“盖莫天,你可还记得老夫?”
乍闻来人一口道出自己的姓名,血魔又是大吃一惊,因为江湖中知道他真名实姓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对方却似知之甚详,可他却摸不清对方是什么路数,于是略显尴尬地向灰衣人道:“恕盖某眼拙,不知朋友是何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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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心中的确十分狐疑,因为灰衣人的到来显得是那么的神秘,而且从他的身法来看,血魔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不下于自己的一流高手,所以言语之中也没敢太放肆,否则若是换作别人在今晚撞见他,恐怕早就被他毙于掌下。
灰衣人听血魔如此回答,又发出了一阵苍老的笑声,之后讥笑似地对血魔说道:“盖施主,你好健忘!可否还记得少室山下的一命之恩?”
血魔一听,脱口而出地说道:“你是‘血掌’!”
灰衣人哈哈大笑:“正是老夫!”
说完,双腕一翻,但见其双掌迅速涨大,而且殷红如血。
见此情形,血魔对来人抱拳为礼道:“不知恩公驾到,真乃不敬,请不要见怪!”
来人一见血魔对自己如此恭敬,语带笑意道:“好说,好说!看来你还真没忘记老夫!既然如此,你也应该还没有忘记当年的诺言吧?”
血魔一听,脸色一正:“不错,盖某人虽非善类,但对当年的救命之恩无时或忘,当年若非您援手救我,用内力为我疗伤的话,我恐怕真的就会死在蓝占那老匹夫之手!大恩大德,我怎敢忘记,如有差遣,随时听令!”
灰衣人一拍手掌叫道:“好!看来,江湖中,了解你的人真是不多。谁能想到,声名极恶的血魔,竟也是一言九鼎之人!”
听灰衣人如此夸奖自己,血魔脸上现出一片悲愤,说道:“也许我天生就是做恶人的命!谁让我父亲也是恶人了呢?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但杀了我父亲,连幼小的我也不放过。亏得我侥幸逃脱,否则早已被杀死了。
“可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逃亡生活,令我吃尽了所有的苦头,所以我恨透了他们,即使将他们斩尽杀绝也不能消除我的心头之恨!
“我平生从不受他人恩惠,却被您救了一命,所以我盖某人无论何时,只要有您在,但凭吩咐,绝不有违!”
灰衣人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血魔,你我倒还真是志趣相投,如不是我也有难言的苦衷,当以真面目示你,以解你心头之惑。但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至于说吩咐,老夫也愧不敢当。当日救你也是碰巧,也并没有奢望你能报答。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有事,我倒是可以请你帮忙了!”
血魔闻言,见其也如此客气,倒也起了一份相知之感,于是说道:“您客气了!那年未睹恩人的面目,已深觉遗憾!随后您又飘然离去,连您的住所也不知晓,实觉报恩无门。
“没想到,今日却在此相遇,实乃三生有幸,往后您若有事需帮,但说无妨!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给您办到,以了我多年的心愿。”
灰衣人听完血魔之言,顿时高兴无比地道:“好!今日听你之言,我深感欣慰!他日有事,若真能得你相助,定可事半功倍!”
血魔问道:“但不知您这次所来为何?怎么会突然在这出现?”
见血魔发问,灰衣人笑道:“一言难尽!这次我也是为蓝占而来……”
血魔“咦”了一声后道:“你也是为蓝占而来?”
灰衣人说道:“不错,我的确是为他而来。不过,我刚才隐隐听到蓝占已故,不知可否当真?”
见灰衣人发问,血魔也不隐瞒,就把小童子刚才诉说的,向灰衣人又说了一遍。
听完血魔之言,灰衣人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小童子琪儿,只见他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哪里像能杀人的样子?不觉得心中有些惊诧,更多的则是怀疑,便对血魔说道:“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到现场一探究竟吧!蓝占是死是活,一看便知。我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血魔立刻点头说道:“不错,我也正有此意。蓝占与我有不解的仇恨,我也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我们一起去吧!”
灰衣人点头说好。
血魔一挥手,对小童说道:“琪儿,前面带路!”
小童子答应了一声,转头疾行。
三人冒雨前行,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太平镇,之后又七拐八拐,才看见四间茅房出现在眼前。
来到房前,小童子便停住了脚步,用手一指,向血魔说道:“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边。”
没等血魔有所行动,灰衣人已经抢步上前,一掌震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见灰衣人进了屋子,血魔也不怠慢,一飘身跟了进去。
屋内很简陋,几排药柜伫立在西墙,旁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的油灯已经灭了。在桌子旁边,倒着一把椅子。除了这些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大侠蓝占和药王石天踪迹皆无。
小童子有些傻眼,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这绝不可能是梦,因为从倒塌的北墙外吹进来的阵阵冷风,让他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幻觉。
血魔环视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了几根血红色的钢针。没错,的确是自己当年的独门暗器,小童子并没有说谎,但人呢?
灰衣人已经掠出门外,在四周疾走了一圈,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血魔也跟出门外。
外面连个脚印都看不到,原来,暴雨已经把青石路面洗刷得干干净净。
大侠蓝占和药王石天居然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