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见两个画道大家已经达成一致了,也不好再强行干预,只是淡淡地道:“还有,我觉得画画就是画画,可千万别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我们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穆可罕可不想倪雾再通过其他手段博人眼球,所以才特意提出了这一条。
倪雾好像看透了穆可罕的心思,非但没生气,反而点头道:“能和画圣这样的高人进行切磋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小子我自然规规矩矩,绝对不会玩弄什么花样!”
穆可罕极为赞许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别的了。
楚皇见双方已经达成协议,立刻让张罕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以及颜料全都呈了上来。
就在众人觉得华道子也会拿出神级装备时,却见他冲楚皇躬身施礼道:“楚皇陛下,不知您可否给在下也备一套画材?”
听画圣这样一说,楚皇疑惑地道:“先生明知道要来南楚切磋,怎么不自带装备?”
画圣略有尴尬地道:“也不是一点都没带,还是带了一些的,只是那些东西意义非凡,都是家父家母留给我的,我怕一会输掉,索性还是别拿出来了!”
众人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
难怪画圣藏了一个心眼,前面三圣的装备一个都没剩下,全都到了南楚众人手里,要说他不怕还真没人信。
画圣可不像别人,向来不擅与人打交道,所以刚才那样说时根本就不会考虑前面三圣的脸面,咋想的就咋说,的确怕倪雾也起了觊觎之心,非要来个彩头,那样的话万一输了,可是不得了的事。
楚皇也了解画圣一些过往,知道他说话不按常理,经常语出惊人,所以立刻道:“可!来人,再上一套装备!”
太后宫内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而且每一样也都是品质不凡,绝对不是乡野之地的物件可比。
张罕一听楚皇下令了,立刻遵命,让手下人再次呈上一套装备来。
当众人觉得画圣和倪雾两人已经可以开始时,这两人却开始观察起宫内建筑和人物来,这时大家才想到两人比赛的题材和现场有关,各个居然端起架子来,唯恐一会被倪雾画得不堪失了颜面。
画圣和倪雾两人在宫内转了转,看了看,之后又跑到宫外转了转,看了看。
赵心里这个急,嘟哝道:“哎!这得什么时候能比完啊!等他们比完了,这太阳还不得落山啊!”
就在他急不可耐之时,画圣和倪雾又一起转了进来,居然开始调起色来,步调出奇地一致。
安宁宫雕梁画栋,盘龙飞凤,色彩艳丽,漂亮得不得了,所以华道子想把安宁宫再现到画纸里可不是容易的事,光是调色就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同理,屋内众人穿着也是颜色各异,倪雾要想精准表达,调色也是重中之重。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画圣和倪雾今天现场作画再现安宁宫建筑和众人群像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非一时三刻就能完成的。
可两人的比赛事关南楚和北赵两国脸面,所以大家也只能耐着性子看,哪敢说个不字?
就在大家既有期待,又觉得时间难熬之际,忽见两人竟然调色完毕,时间上相差无几。
“这才用了多大一会啊?!他们居然调出很多颜色备用,太不可思议了!”太后睁大了眼睛,非常吃惊的样子。
她自认为自己也是画道天才,所以才时常作画自娱,当然知道调色的复杂。可是她今天见华道子和倪雾两人调色好像很随意,只是几下就能调好一色,和玩一样,所以才大感惊奇。
但是,太后知道,这两人绝非儿戏,而是信手拈来,这才让人看着觉得就像喝酒吃菜一样简单,其实则不然。
心中忽然一动,太后道:“两位大师且住手,哀家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实在很自谦,试想整个安宁宫内谁能比她大?可是太后还是那样说了,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觉得她太亲民了。
“太后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太后不必客气,有事直接吩咐下来就好。”
太后见画圣和倪雾都表现出非常配合的样子,凤颜大悦道:“我观二位也算惺惺相惜,于是突然想到,既然你们二人都是围绕着现场作画,何不合作几幅?何必你画你的,我画我的,让人物和建筑分离开?把它们画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太后可是甚知画圣和倪雾的厉害,早就想着怎么留下两人的大作,于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二合一的妙招,那样话,留下的画作将是无法复制的,算是四国里最顶级的大作了。
听完太后的建议后,画圣呆了一呆,随后抚掌大笑道:“妙!妙!妙!太后真是奇思妙想,简直太玄妙了!能和倪师共同完成几幅画作,我也就今生无憾了!”
华道子说的可是真心话,因为他第一次觉得人生有了知己,所以非常乐意和倪雾通力合作完成画作。
这样的方式既有竞争,也有合作,非常有意义,直击画圣内心深处,高兴得不得了。
对于倪雾而言,他原本想力压画圣赢得比赛,想为后面秦岚的解困增加筹码,所以可不像画圣那么单纯。
可是当他看见画圣眼中的神采后,心中暗叹:“罢了!罢了!画圣是真的画圣,而我练的才是旁门左道!他不是伪君子,我又何必去当真小人?一场画道比赛而已,我又何必毁了他?”
想到这里,倪雾放下初心,拱手道:“如此甚好!能和画圣共同成画实在也是晚辈之幸!”
倪雾还真的起了恻隐之心,不想把画圣斩于马下,因为他从华道子身上仿佛看见了自己之前的人生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