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一阵邪风裹挟寒意袭来,众人眯眼以对,那风中似有冤魂啼哭,声声凄厉,如孤枭哀鸣,令人心胆俱裂。
厂卫们面色苍白,相互依偎,瑟瑟发抖。
屠浩目睹此景,不免怒火中烧,眸中厉色毕露,双拳紧攥。
忽有一道影掠向西门方向,屠公公辨认出是旎啸,遂喝止惶恐中的厂卫:“一群混账,还不燃起火把!”
言罢,他身形一纵,疾追旎啸而去。
厂卫们闻令如梦初醒,部分人急寻火种,其余则踉跄跟随公公。
屠浩于朦胧中捕捉到旎啸的身影,于城墙之巅。他足尖轻点,翩然而上。
城头之上,数名哨兵蜷缩一团,战战兢兢中全身颤抖,那咬牙声咯咯吱响。
此刻,一阵阴冷之风自城外村落涌来,带来无尽寒意。
屠浩立于旎啸身旁,西望之下,只见那些村落上空笼罩着一片死寂与恐怖的阴霾。
未几,一股非烟非雾之物漫延开来,凄厉之音与魅影交织,阴风刺骨,众人似被冻僵,动弹不得。
待雾散,竟是无数阴魂,断头残肢,如恶鬼游荡,场面恐怖至极。
旎啸一声怒吼,犹如惊雷,唤醒了屠浩及众人。
他怒指苍穹:“好个歹人,敢悖天行事,扰动亡魂,可恶,可恶!”
随之,他手腕一翻,三环七彩光芒流转,驱散了屠浩心中的恐惧,口中解释:“公公,这是波斯邪术,亟需警惕。速令城外厂卫撤离。”
言毕,他挥毫泼墨,空中绘下一符。一声令下:“去!”
那七彩符咒直奔刚至城头的厂卫,众人如遭重击,瘫倒在地。
符咒瞬间膨胀,化作符雨洒落,厂卫们回魂惊醒,纷纷聚至旎啸周围。
屠浩怒而不乱,深知事态紧急,高声吩咐:“传讯城外,快!”
一蕃子即刻操起竹筒,对着空中,随着一声疾响,空中现出一个白色图案。
旎啸忽又急切道:“公公,需速寻一黑驴,取其血来,或许尚可补救。”
屠浩没有半丝犹豫,转头对厂卫喝令:“还不快去!”
“是,义父。”
这时,旎啸已如燕子穿云,返往将军府。屠公公带领厂卫紧随其后。
进了大厅,屠浩正要去问,不想旎啸急切对公公说道:“先前牢狱一行,那鞑虏之血颇显诡谲,当时也猜不出为何,如今想起来,实乃波斯秘术中之符蛊了。
“城郊外游荡之阴兵怨鬼,恐为其人所种,人死后,阴魂不去,只等对方秘术一发动,亡魂受召,且此符蛊阴兵能驱使新亡者,不论是捐躯之厂卫、士卒,乃至近年间魂断于此地者,皆难逃其役。”
“啊!”屠浩一声高吭惊叫。
忽然间,阴风阵阵,烛焰摇曳,光影交错间,数名厂卫与士卒惊惧失色,惶恐不安。
“你们慌什么!”屠公公勃然大怒,喝住众人。
旎啸面容肃穆,低语徐徐:“但愿我们还来得及。”
公公不时去看门边,心焦那杀驴厂卫何时回来。
这时旎啸又说道:“想必对方定是让阴兵攻我城内,使我们混乱之下,好让他们再图其它。等一下我画下血符,分贴于牢狱门窗,且将鞑虏悉数敲晕,免其化尸而出,酿成大祸。”
“好!”屠浩重重点头,旋即指令厂卫:“快去取黄纸笔墨!”
“是,公公!”
少顷,步声杂沓,数厂卫手捧热气蒸腾之黑驴血,急步入内。
旎啸疾趋至案前,黄纸已备,狼毫在手,蘸血挥毫,不过须臾间,数道符箓成型。
其侧厂卫机敏非常,接过符纸,飞剪齐整,疾驰牢狱。
旎啸笔耕不辍,片刻之间,数十符成,额间汗珠滚落。
屠公公观之,关切问道:“小兄弟,是否需稍作歇息?”
“不要了,时间紧迫。等我再画数道凝神符咒,焚之化水,让大家喝下,而后准备出城迎敌。”
公公颔首答应:“好。”
符咒既成,厂卫急焚为灰烬,溶入清水,众人饮毕,又有厂卫用水袋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