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轻弹又是轻拂,数面大旗随风而动,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瞬间,四周旗帜的排列发生了微妙而惊人的变化。
骆风雁目睹此景,惊叹不已,脱口而问:“这……这些旗帜,莫非是你预先布置?”
旎啸淡然一笑,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奇门阵法,可惜只能用作防御与隐匿。此阵由十三面不同颜色的小旗幻化而成,我以旗为名,称之为‘天地十三旗’。”
“十三面旗竟有如此神通,那眼前这成千上万之旗……”骆风雁震惊之余,更添几分敬佩。
“正是,方圆十里之内,旗帜虽众,实则多为幻象,用以迷惑敌人耳目。”旎啸解释道,随后话锋一转,“我们走吧,此阵虽妙,却非久留之地。”
骆风雁闻言,不再多问,只是紧紧扶着旎啸,紧跟在身旁。
旎啸凝视着那随风轻摆的大旗,心中不由泛起一抹无奈与感慨,这耗费他数日心血布下的‘天地十三旗’奇门大阵,终将随着时光流逝而消散无形。十三面小旗,如同被遗忘的星辰,散落在这片苍茫树林与荒芜之地,或许将沦为孩童手中的玩物,亦或孤独地沉睡于野草之间,世间再无天地十三旗。
记忆回溯,儿时三老那沧桑而神秘的话语在耳畔回响,提及山庄中尘封的奇珍异宝,其中便有这‘天地十三旗’。
然而,山庄数百年的岁月流转中,这等宝物竟未曾再显于世。而今,它竟在自己手中迎来了终结,旎啸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他领着骆风雁行至一处隐蔽之地,环视四周,确保安全无虞后,轻声说道:“你且在此安心休憩,莫怕,此阵奥妙,黑衣人难以窥破。你瞧,这旗帜排列,每隔一炷香便自动更迭,足以保你我无虞。”
骆风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忧虑,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句颤抖的询问:“你……你要去哪里?”她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担忧与不舍。
“我去阵外探一探虚实。”
“旎啸,你定要小心行事。”骆风雁紧紧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不舍与祈愿。
旎啸轻轻点头,给予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后转身,依照天际红日指引,似乎迈向西北方向,实则步伐玄妙,左右前后,步步皆含深意。
穿梭于阵中,他终至阵外,隐匿于一株古木之后,远眺西南,可以看到蛇山和龟山。再望向石臼湖,碧波荡漾,虽仅二三里之遥,但眼下寂静无声,连飞鸟的影子也寻不见,更添几分诡谲。
旎啸深知,那股神秘势力非同小可,这短短路途,定是危机四伏,陷阱重重。
他沉思片刻,决定待夜幕降临,借助夜色掩护,穿越那布满未知的大路与荒地,直达湖边。
归来之时,他将所见所感与骆风雁细细道来,两人匆匆进食,随后旎啸便开始准备。
黄昏降临,天际最后一抹残阳余晖尚未褪尽,大阵的东南一隅,突现浓烟滚滚,犹如黑龙腾空,借风势直扑南天,遮蔽了星辰初现的夜空。
不多时,十余名黑衣人幽灵般悄然而至,他们悄无声息地搜索着四周,但并不进入大旗奇阵。
茶余之时,西北天际又现异象,浓烟如墨,翻滚不息,与夜风本应顺势而入的常态相悖,却被那大阵无形之壁阻挡,只得沿其边缘缓缓流淌,如同江河绕山而行。
随后,黑衣人首领携众而至,其眼神锐利,扫视着眼前这片被烟雾缭绕的迷宫。
他沉声道:“此奇门大阵,果然非同小可,数时辰已过,我仍未能窥其全貌,世间除旎啸及几位大人外,恐无人能解其奥秘。”
身旁一黑衣人低语:“头儿,旎啸显然意图借夜色掩护,携骆家小姐遁去。但这大旗奇阵广布十数里,他二人匿身其中,犹如鱼入大海,难以寻觅。此阵变幻莫测,每个时辰皆有新貌,我等实难窥其虚实。”
首领点头,眉头紧锁:“丙字队至今未能脱困,幸而这阵无杀伤之力,仅为防御。然,我等虽高手如云,面对如此广袤之地,亦是力有未逮。”
言罢,他忽而眼前一亮,似有所悟:“旎啸此人心思缜密,以浓烟为障,实乃金蝉脱壳之计。但他亦知我等能识破此计,故真正的逃脱之路,或许正是我们所料之外。”
一黑衣人提议:“头儿,往北溧水,乃他常规逃路;南则险峻,西临石臼湖,东亦有可能。但依我看,旎啸必反其道而行之。”
首领颔首,目光如炬:“正是,北道虽明,却是我等所料,他定会选择最为意外的方向。传令下去,增援北线,他欲以此诱我。”
话音刚落,夜空中忽现璀璨烟花,信号传遍四方。正此时,西南方向再添新烟,灰白交织,随风蔓延。
黑衣人首领不为所动,凝视远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且看他如何摆弄风云,我等只需坚守本心,不被其表象所惑,定能击毙他,生擒那位骆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