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宁静号沉入海底,暴风雨在昨夜渐渐停歇,海怪再没出现,韦赛里斯不知道宁静号船长攸伦死没死,但偏向于猜他没死、和海怪一起逃出生天。
韦赛里斯不知道攸伦出于什么目的袭击商船,但他猜测背后是淹神在作祟。祂或许还会再来。
韦赛里斯不打算跟红神的女祭司废话,直接开口说道:“这颗星比我预见的要更早出现在这片天空上,这跟你带来的龙蛋有关系吗?”
女祭司脸上毫不掩饰震惊讶异的看向韦赛里斯:“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可能靠自己孵出龙?你不在圣火昭示之中。”
韦赛里斯回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别用问题回答问题,修士。你的行为冒犯到了我,即便我在这里将你处死,你的神明也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
可她还在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闭嘴!”韦赛里斯打断她,冷厉目光看向她,像随时会暴起伤人,“你就是学不会回答问题,是么?”
可这模样没能恐吓到她,或者激怒她。反而被厉声呵斥后,女祭司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脸上又恢复了从容,镇定而平静的说:“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也是红神的旨意。是我对圣火错误解读的惩罚。”
年轻的祭司恢复冷静,她坚信,圣火选中她来找预言之人必有缘由,来时海上二十多天没有遇到风暴和海盗就是明证,是红神在庇佑她!
韦赛里斯见女祭司又露出初见时虔诚圣洁而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奈。这种如同着魔的虔信徒最难搞,几乎不可能用正常手段恐吓胁迫,当然也可以用些下作手段处置、折磨,逼出她的底线,可人家信的邪教真有邪神罩着,而且韦赛里斯做不到泯灭人性,何况她带来的是“善意”。
说真的,韦赛里斯倒希望这名女祭司主动攻击他、谋害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掉她。
“来人,”韦赛里斯下令,“抓住她。”
两个无垢者应声上前,拿住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祭司。
她居然不反抗。
韦赛里斯看她仍旧平静的脸蛋,命令:“取下她脖子上的项链!”这该是女祭司力量的源泉。
女祭司看向韦赛里斯,眼神依旧平静如常,她开始祈祷般虔诚颂念:“吾等凡人,独生独死,茫然无措,踟蹰幽谷;幸得同胞,集聚而行,幸有真主,嘉以溢吾。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一名无垢者解开女祭司的项链,他伸手去扯时,火焰突然凭空而生,爬上了他的手。他发出一声闷哼,看向对此不做任何表示的韦赛里斯,而后仍旧使劲去扯那红金项链。
韦赛里斯对此怪状视若无睹,只戒备的看着女祭司,时刻防备着她可能发动的魔法攻击。
但她并没有发起攻击。
随着无垢者扯下项链,他手上火焰遍布手臂,他的肉体经过药物培训,已不会觉得痛,可那痛苦仿佛是他灵魂被灼伤,他根本拿不住那红金项链,只能任由红金项链脱手落在甲板上。
“!”女祭司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韦赛里斯凝视她,发现女祭司没有变得苍老年迈,而是依旧年轻美艳。
韦赛里斯转头看向那龇牙咧嘴,却始终没有痛呼出声的无垢者:“来人,帮他扑灭火焰。”
有人将甲板上的水桶浇在他手上。
火灭了,但无垢者在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
韦赛里斯发现了他的异样:“你手怎么了?”
“我感觉不到它了。”无垢者回答,他语气尽可能平静,却还是带上了些许惊恐。他已感觉不到自己这只手臂的存在,而这是他拿剑的手。
韦赛里斯沉默片刻,问他:“你叫什么?”
他回答:“红蚯蚓,大人。”
“打今天起,你叫库克,以后不用再随队作战,我命你去船上的厨房学厨。”韦赛里斯说,“以后你是军营里的厨师总管。下去吧。”
得了新名字的厨师库克应声:“是,大人。”
库克转身离开,又一个无垢者上来继续擒拿住女祭司,不让她有所异动。
韦赛里斯问她:“怎么,你的圣火没有向你昭示今日的境遇么?”
女祭司抿着嘴,脸上却渐渐恢复了平静,最后,她虔诚的说:“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红神的旨意与考验。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韦赛里斯不想再和她说话,命令道:“给她在船上安排个房间,安排人看好她,管水管饭,别让她死,也别让任何人靠近她。”他决定把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软禁起来。
“是,大人。”无垢者押送女祭司离开。
她居然仍不反抗。
等女祭司被押送进船舱,韦赛里斯才又命令:“去找格罗莱船长要个玻璃箱子,不直接接触尝试把这项链装进去,如果没事发生的话,让灰虫子回夏日之阳号时带上它藏起来。如果还有危险,就把它丢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