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空军10月2日的轰炸效果很好,各轰炸机部队不仅使德军第二装甲集群蒙受了巨大损失,还极大迟滞了他们的行军,它们无疑非常圆满地完成了统帅部发布的命令,就连战斗机部队都取得了一些对地攻击成果。
“但是我们做的还不够,德寇的攻势仍在维持,我们还需要继续炸。”李尔斯维克少校咳嗽了一声,伸出木棒指向地图,“远程轰炸机部队在上次战斗中损失不小,而且有相当一部分损失是在我们返航后发生的,所以这次我们不再负责掩护远程轰炸机部队,而是负责掩护前线轰炸机第66师的伊尔-2。”
听到这个命令,新飞行员们齐齐松懈了几分:“伊尔-2还需要我们的掩护吗?他们掩护我们还差不多。”
“安静!”卢申科非常不满地一敲桌子,所有交头接耳的飞行员们顿时夹起了尾巴。
“我们的任务是掩护前线轰炸机部队轰炸威胁奥廖尔的德寇,这次我们也要挂载50公斤炸弹进行轰炸,装备20毫米施瓦克机炮的中队长们还要用机炮尽量扫射德军的坦克,我们三个小时后起飞,明白了吗?!”
“是,指挥员同志!”
“我最后提醒一句,这次任务你们都要提高警惕,特别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新飞行员!上次护航没被拦截仅仅是因为我们的运气好,我们的友邻部队跟德国佬碰了一次,损失相当大,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行了,法国人留下,其余人解散!”
苏联飞行员们立正敬礼,离开了简陋的指挥所,只留下四个法国飞行员还站在地图前等待李尔斯维克布置任务。然而李尔斯维克少校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黑着脸点了一支烟卷。
罗贝尔从来没闻过这么难闻的烟味,就像腐烂的木头,以及发酵过的粪堆。
“还是我来说吧。”卢申科见李尔斯维克迟迟不开口,终于叹了口气,自己接过话头,“你们也看出来了,前线的局势很严峻。古德里安昨天推进了60公里,奥廖尔沦陷已成定局,因此红空军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拖延德军的进攻。”
罗贝尔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回答:“我想少校已经把任务下达的很明确了。”
“我看你们还是不明白。”卢申科扶正头顶的军帽,继续讲道,“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架飞机不能起飞为止,你们被击落的概率会很大。如此一来,红空军的诺言就无法兑现了。”
诺言的内容,就是让法国飞行队开雅克-1作战。
如果罗贝尔四人都在这次战役中伤残乃至阵亡,那么他们自然就没了驾驶雅克的机会。如果仅仅是红空军毁诺倒还是件小事,毕竟战时的承诺就想沙子堆的金字塔一样不可靠,其兑现不仅有赖于己方上层的节操,还有赖于敌人是否愿意“成人之美”。
但问题在于,如果让四个飞行员都驾驶着老旧飞机同德国人搏杀到最后,那么苏军在外交上是很说不过去的——法国人派来了他们最好的四个飞行员,这四个飞行员的水平大大超出了红空军飞行员的平均线,然而苏军却只分配给了他们过时的老旧机型,还让他们跟德国佬短兵相接……
自由法国方面很难不怀疑苏军是在拿法国的飞行尖子当炮灰使。
但是现在就算苏军给他们换装雅克战斗机,时间也来不及了。
“没有我们,这个团的战斗力就垮了。”阿尔贝特残酷地指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李尔斯维克少校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喷出令人窒息的烟雾后哑着嗓子说:“没什么,上级本来也没怎么指望我们。如果你们不参战,我们就转入训练,让伊尔-2自己上,它们确实不怎么需要护航。”
罗贝尔和阿尔贝特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我姑且问问,德军昨天在受到我们狂轰滥炸的情况下还是推进了接近六十公里,好像完全没受到阻拦的样子。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布良斯克方面军已经彻底崩溃了吗?”
“说实话,没崩也快了。”李尔斯维克抬头盯着罗贝尔的脸,“莫斯科完全联系不上布良斯克方面军军部,叶廖缅科将军可能已经牺牲了。”
曾经的陆军指挥员卢申科接过话头:“布良斯克方面军这三十多万人一旦瓦解,莫斯科前面就剩下了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前者损失极大,后者质量极差,完全无法同德军部队相提并论。”
罗贝尔看向了阿尔贝特,阿尔贝特向他点了点头,于是他挺直了胸膛,昂然回答道:“我的回答是,我们现在首先红空军的飞行员,然后才是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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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尔斯维克又一次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再一靴子将其踩灭。他不发一言,绕过摆地图的桌子走到自由法国军人面前,挨个同他们握手。尽管他的感情非常真挚,但每个同他握手的法国飞行员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是我们欠你们的。”卢申科在他后面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吧,只要我们能做到,就一定满足!”
罗贝尔笑着回答:“我请求给康斯坦丁配发三倍酒精,那小子喝上酒后胆子更大,手更稳。”
“给他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