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救人
“胡赛,快来,快来!”昨天还一切正常的小区里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木拉提急的直咬牙,她死死搂着窗户边上大半截身子都已经探在半空的领居大姐的腰,浑然不顾自己也已经快摔出窗户的危险现状。
木拉提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扯着嗓子又喊了两声。然后她就不敢再喊话了――现在还能用脚背勾着窗口下面的暖气管拽住领居大姐,全靠她肚子里这一口气顶着。
不能再说话了。她浑身颤抖着坚持着,顶在墙上的膝盖已经没有疼的感觉了。
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但不是做手术的时候,腰麻的那种“空无一物”的麻。发麻的膝盖骨头里透着一股子酸劲,就像是拿着坎土曼在黄土里刨了整整一天之后,腰上传来的麻木感觉。
木拉提低下了头,她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两条胳膊像是铁箍似的牢牢箍在大姐的腰上。尽管这样的成效并不太好――大姐的身体比之前又多凑出去了几厘米。
她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但木拉提从来没有想过放手――哪怕一瞬也没有。
大姐是个好人,好人不该
下嘴唇向外渗出了血丝,铁的味道逐渐充斥了木拉提的鼻腔,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身后开着门的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宣言还在继续播放着。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听的让人心烦。木拉提也不知道这样的宣言到底有什么作用,好多邻居都突然陷入了大崩溃中,楼下的小区绿化带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除了跳楼以外,还有些人采用了更加直接和迅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反正大崩溃集体发生的时候,现场看起来总会让人想起各种传说中地狱的样子。
地狱大概率也没有这种现场可怕――死人受折磨的画面肯定是比不上看到活人自杀更加冲击的。
木拉提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
这可有些不巧,那些本该湿润眼球的泪水早就被她哭完了。
她的父亲,那位辛苦工作养家的码头工人,在两个月前的一场码头事故中丧生。整个比安奇港的氢储能转移设备都和她的父亲一起彻底化为灰烬――她甚至没能拿到父亲的遗骸用以安葬。
她为此哭了两个月。
父亲的突然离世一开始就仿佛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或者是梦中并不清晰的概念。平日里在港口工作的父亲确实也很少回家,这让木拉提一开始甚至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直到得知消息之后,木拉提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呆愣愣看着电视。窗户外的太阳渐渐落下,夕阳洒在客厅的地面上,像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看着夕阳掠过父亲种下的盆栽,然后开始放声大哭。
哪怕胡赛特意请假回到了家中,哪怕丈夫竭尽全力安慰她。但木拉提就是无法从悲伤中挣脱出来――她几乎能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察觉到父亲留下的痕迹。然后被这些痕迹提醒,你已经没有父亲了。
从小母亲就去世了的木拉提真的成了孤儿。
邻居家的大姐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用近乎找茬的态度强行闯入了木拉提的家,然后开始安慰起了这个最近成为孤儿的可怜姑娘。
安慰这种事情其实是个非常微妙的技能。比起其他的社交技能,安慰其实更像是某种遗传下来的“秘籍”――没有被人安慰过的人,是很难说出什么有效的安慰其他人的话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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