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冰冰凉凉的银耳羹,确实能将心头热意缓缓浇灭。
然而银耳羹虽好,却治标不治本。
御极帝浅尝辄止,在沈清棠羞窘的目光下,意味深长轻挑眉稍。
“爱妃的银耳羹,确实不错。”
……
一场由沈清棠挑动的野火,到底还是由一本本奏折所取代。
在御极帝一句‘沈卿生了一个好女儿,姝贵人,朕心甚喜’的话意下,沈清棠被特赐送沈淮安出宫。
他们父女俩行走在烈日骄阳下,却因为发生在皇极殿的事,有些尴尬到说不上话。
直到宫门临近,充斥在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才有所打破。
“棠姐儿,你、你——”沈淮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眼前眉眼与他相似的小姑娘,现在不仅仅只是他的女儿,更是宫里的姝贵人。
若较真,他们父女君臣有别。
他……
在他纠结莫名的目光下,沈清棠声音轻柔的安抚道。
“清棠是您的女儿,父亲有什么但说无妨,女儿都听着呢。”
出了皇极殿,沈清棠又变回如沈淮安记忆里那般,乖巧懂事。
想到皇极殿中里的所见所闻,沈淮安默默的看了她许久,他那跟沈清棠相似的眉眼,有着他身为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与担忧。
“你可知道,你爱上的人是谁?”沈淮安声音有些发沉。
那是皇上。
身在后宫,不爱方可明哲保身。
可一旦爱上不该爱的人,那等待她的必将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沈淮安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沈清棠笑意羞涩的抿了抿唇,她看着沈淮安目光坚定而又骄傲的点了点头。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他就是他,女儿心悦于他这便够了!”
对于帝王而言,爱最为廉价,却也最为珍贵难得。
只要他一旦上头,那她所提供的‘爱’,必将是他最为珍贵的稀世珍宝。
沈淮安沉默了。
在她澄澈的眸子里,有着最为纯粹而又热烈奔放的爱。
这份爱,不为后宫所存,怕是……
知道沈淮安是在替自己担忧,沈清棠弯了弯唇角,像是有魔力一样将他心底的不安瞬间抚平。
“父亲放心,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不管身处何地都会保护好自己,说来女儿还未向父亲道喜,如今您被皇上擢升至鸿胪寺少卿,今年新岁宴我们又能小小团聚片刻,女儿很是期待。”
在沈清棠期待的目光下,沈淮安也心神逐渐安定下来,他深深的看了眼沈清棠,心中颇有些感慨的喟叹出声。
“为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连跳数级成为鸿胪寺少卿,若非……”
沈淮安想说是借了沈清棠的光,可他刚要说出口就被沈清棠打断,这要是自己都承认了,今后的仕途将会变得艰难许多。
他们是父女,沈清棠又岂会看着他自毁前程。
“是金子总会发光,您若身无长处,皇上又岂会看中您?”
“哈哈哈哈……好,棠姐儿果真是长大了。”沈淮安抬头看了眼头顶烈日太阳,不免心疼道:“你自小身子骨差,快快回去,为父看着你走。”
说罢,在沈清棠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沈淮安对她微微欠身。
“还请小主保重身体,家中一切臣会照顾好,您请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