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就是朱琳吧,可真漂亮。”
江琴面带笑着打量一眼她,又乜一眼江弦,“一看就是电影明星的样子,老二能找着你,可真有福气。”
中午,这一大家子,整整九口人,一块儿坐在院儿里天棚底下吃午饭。
大人们说说笑笑,江珂管着俩小外甥,管的井井有条,小妮子已经初具“德华”气质。
“江弦,你跟朱琳结婚以后住哪儿,是搬来和爸妈住么?”江琴问起了江弦的打算。
“虎坊路15号那房子还没退掉,我和朱琳准备先继续住着,那儿起居都方便。”
江琴点了点头,“那今天下午,我上虎坊路那儿去给你们好好收拾收拾房子。”
今儿正好是周末,没啥事情,饶月梅领着江琴、朱琳、江珂,几个女眷一块儿上虎坊路那房子去,里里外外给清扫了一遍。
后面的几天,朱琳便回家去住了。
一直到7月末尾这一天。
景山东胡同,江弦一早就被饶月梅喊了起来。
他洗漱一番,穿上白衬衫西裤皮鞋,把自己捯饬利落,蹬着锃光瓦亮,焕然一新的二八牌儿锰钢车,往中关村去。
朱琳一家人也都在家,还有些邻居和亲戚,都来一睹江弦风采。
“新郎同志来了!”
“朱伯伯,刘伯母。”
江弦微笑着跟朱琳的父母打过招呼,他俩面带笑意的点点头,今天穿的很正式。
江弦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给朱虹。
“谢谢姐夫!”朱虹迫不及待的拆开,看到里面装了一沓大团结,还有好几张侨汇券,惊讶的叫了一声。
她这个姐夫出手可够大方的!
推开里屋门,朱琳正坐在东方红的镜子前,手上握着香粉盒,天津日用厂的万紫千红牌香粉,往脸上拍拍打打,房间里飘散着蓓蕾花香。
她今天穿的是红西装红西裙,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鞋。
朱琳不太会穿高跟鞋,走路都有点儿别扭,江弦笑笑,“我扶着点你。”
朱琳脸一红,“哎呀,多丢人啊。”
嘴上这么说,手还是抓住江弦的胳膊。
在家人的注视下,俩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各种资料一块儿出门,上椿树街道办事处去领证登记,江弦身上还装了点儿水果糖。
“吴叔!”江弦招呼一声。
“江弦,快来、快来。”吴建国一脸笑意,他这边儿自然也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虽说这会儿是政治挂帅,熟人之间要戒备,不过吴建国还是给江弦行了方便,领着他俩,一路顺顺利利把手续挨个办了下来。
这会儿的结婚证就是张大奖状,没有照片,写着江弦和朱琳的名字,后面是“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右下角有日期和盖戳。
下面还印有延安图案,提示新人不要铺张浪费,发扬延安艰苦奋斗精神。
江弦按照习俗,把早就准备好的糖拿给盖章子的工作人员。
一般是两毛钱水果糖,他也不坏这个规矩。
工作人员们纷纷道贺。
“恭喜啊。”
“小两口以后互敬互爱、和睦相处。”
“革命伴侣今后可得共同为祖国四化建设做贡献!”
江弦和朱琳微笑着道过谢,把结婚证当宝贝一样仔细收好,并肩离开。
今天的天气明朗,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两人脚边洒了一地。
空中鸽子群扑棱着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
放眼望去,蓝天如洗,白云如絮。
“走了。”江弦提醒一声。
朱琳侧坐在车后座上,两手抱着江弦的腰间。
车子缓缓行驶,伴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
夏日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子,慷慨地洒落在每一条街道上。
朱琳微微眯着眼,复杂而深刻的情感在心中涌动,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烁。
她环着江弦的腰,把头傍在江弦背上,幸福如同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
“真好。”她轻声说。
江弦露出一抹微笑,“不怕被人看见?”
“怕什么?”
朱琳轻哼一声,杏眸水波流转。
“合法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