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同类刊物少,他们质量又优秀,虽然上海有一本更早创办、更正式的儿童文学刊物《少年文艺》,但自古就有“北方作家不给南方刊物供稿,南方作家不给北方刊物供稿”这样的老传统。
再加上京城几乎汇聚了当时所有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家。
于是在60年代,《儿童文学》的第一期就卖出了30多万册。
编者们见成绩如此喜人,立马计划将杂志发展成全国发行的“外部刊物”,把发行周期也固定下来。
可惜,就只出了10期,童话故事就变成了革命童话故事,销量登时暴跌,再加上外部压力很大,这刊物就停了。
一直到77年才终于复刊,能固定出版周期,面向全国发行。
和当时的传统文学杂刊一样,全国的儿童读物工作者,也在庐山开了个会议,严文井、冰心这些个编委在会上反复强调,“伱一个儿童文学刊物,跟什么z治风?”
于是就在传统文学复苏并开辟黄金时代的这几年,儿童文学跟着迈向辉煌,环境比传统文学还要更加自由,不讲什么伤痕、反思。
嗯,这便应运而生出一位妙人.
这位哥们还是大院子弟,儿时梦想是当一名掏粪工人,小学念了一半多,四年级就被学校撵回了家,所以文凭只有小学。
因为失恋,他拿起了笔杆子。
从去年开始,这哥们写的童话故事,几乎要塞满每一期的《儿童文学》。
这本杂志都快变成他的形状了。
江弦放下手上的册子,眉毛一挑。
要是他也占满一期《儿童文学》,抢抢这哥们的风头,以后这事儿说出去还挺有面儿的。
他都能想象出后世那帮营销号会怎么吹,新闻学笔法一写就是:他写的童话故事胜过了“童话大王”郑渊洁。
江弦对这篇《草房子》还是挺有信心的。
曹文轩是郑渊洁的老对手了,不论人品,只论文学,他这篇代表作当然比郑渊洁这个时期作品强一截,郑渊洁这会儿连皮皮鲁都还没写呢。
京城,东四十二条21号。
一排树龄古老的行道槐树遮挡着一座独院,阳光斑驳的洒落在匾额上,其上镌刻着字样: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总社!
归团团管。
一大早,徐德霞便来上班,她78年从河北大学毕业以后,就进入了《儿童文学》,今年27岁,是编辑部里最年轻的童话编辑。
“又有这么多来稿?”
“是啊。”
徐德霞无奈的笑了笑,自从在庐山的那次会结束以后,儿童文学就迎来了大热,每天全国各地的投稿多到要拿麻袋来装。
“徳霞同志,这篇稿子你优先看一下,需要修改的地方批注出来。”
童话组组长余克彬把一沓厚厚的稿子捧到徐德霞桌上,强调一嘴,“这篇是编委送过来的,你务必重视,嗯,作者你应该也认识。”
“认识?”
徐德霞本能的回了一句,“郑渊洁?”
郑渊洁无疑是如今《儿童文学》编辑们最钟爱的作者,他一个人的稿子就能喂饱所有《儿童文学》要组稿的编辑。
徐德霞至今记得,去年的冬天,作家郑渊洁的母亲冒着大雪,拿着他那篇被多家杂志社退稿的《黑黑在诚实岛》来到《儿童文学》,这算是郑渊洁与《儿童文学》第一次结缘。
之后的这段时间,他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停的写,越写越好。
编辑部有人开玩笑说,以他这速度,自己一个人写一本月刊都够了。
“不是郑渊洁。”
余克彬神色复杂道:“是江弦。”
“江弦?”
徐德霞眉毛一挑,“是那个写《棋王》的江弦?”
“就是他。”
“他怎么给咱们供稿?”
徐德霞一脸的难以置信,余克彬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这稿子可是他们《儿童文学》的老创始人金近递的,还是江弦这么有名的一位作家写的。
“你先看吧。”
犹豫片刻,余克彬又低声道:“咱们《儿童文学》也有原则,哪怕是江弦的作品,如果不适合咱们这本刊物,该退稿就退稿,相信江弦同志也能够理解。”
“我知道了,组长。”
徐德霞顿感肩膀变沉许多,待余克彬离开以后,捧起桌上这份稿子,一页页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