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皱眉:“有多少?”
“从洪武元年到现在,有十余万贯的利。并且,三家的钱庄还在开封有不少百姓抵押的田地跟房屋!”
说到底,卖粮的钱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是通过将好钱私铸成含铜量低的坏钱,然后通过放贷的方式,将这些坏钱贷出去!
最终的目的,是那些价值高昂的土地,铺子,宅子。
这是后世很简单的一个操作方式。
许多放贷机构的操作方式就是如此,毕竟十贷九欠,只要时间一到,还不上钱的人,就会将家里的东西给低价卖给他们。
不还?
不可能的,地方官府,在当地就是天。
毕竟,这可是‘官府’的生意。
地方官府打着朝廷的名义在国内敛财,这究竟是洪武年?
还是已经灭亡的元至正年!?
朱棡心头的怒火,几乎要爆炸一般。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有一种后世人独有的情怀。
爱国!
朱棡的轿撵朝着午门而去,一路上不少百姓都认出了这是晋王殿下的仪仗。
有些闷热的南京城好似在一个大蒸笼里面,六月份已经是艳阳高照的天,设立在午门之外的临时衙门,已经到了不少官员。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他们心里心虚,站在这里的官员,要么满头大汗,肃立无声。要么身体微颤,魂不守舍。
燕王押送七百多开封府犯案官员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已经过去了一天,锦衣卫还在审。
这两件事一下子压在文官这边,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仿佛要压断文官的脊梁骨。
人堆里,应天府的知府左安善的脸上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这两日自己有点被人给盯上了。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可是河南的官,关他什么事呢?
不多时,在人声鼎沸之下,晋王和诚意伯相继到来。
官员们也纷纷起身迎接。
“我等,见过晋王殿下,诚意伯爷。”
众人拱手一拜之后,朱棡点了点头,微笑道:“有劳诸位臣公了。”
“不辛苦不辛苦。”
寒暄了两句,众人脸上挂着假意的笑。
左安善笑道:“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该为朝廷尽心办事,谈不上辛苦。”
朱棡点了点头,叹道:“要是其他人也有知府大人这么高的觉悟,何愁我大明不兴?”
“哎哟,岂敢岂敢!”
左安善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笑:“要说为国为民,全大明谁人不知晋王殿下之功德。下官也是深受殿下诸多事迹所影响,您就是下官心里的指路明灯,前进的方向啊。”
“原来如此,那今日的案子,可就劳苦知府多帮帮腔了。”朱棡拍了拍左安善的肩膀,微眯眼睛笑道:“父皇对这件事可是很关注的,而且下令一定要严惩!”
左安善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有一种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