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青山园林一水榭亭中,丝竹乐声鸟鸟。
顾达正卧于美人膝上,姬妾取过了一颗冰镇后的水晶葡萄剥了皮,以竹签去了籽,轻柔喂进了嘴里。
忽然间,他睁眼坐起,望向不远处。
只见半空中有祥云降落。
“高髻云鬓,一曲春风,秋色尽去。老哥这里真是上人间。”曹魏从云上飘然而下。
顾达连鞋都顾不得穿,快步上前,笑声道:“老弟要是看中这几个乐女,那也是她们的福分,携其同游也免得路途寂寞。”
“老家伙,你事发了,和我们回宗门执法殿。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不然别怪牛哥我心狠手辣。”夔敖恶狠狠地道。
“这,这……老弟,到底发生了何事,老哥要是哪里做错了,先在这里向两位赔罪了。”顾达一听,连连拱手道。
“老哥不必害怕,夔敖不过是玩闹而已。不过确实是出了大问题了,老哥此次少怕是要落个失察之责了。”曹魏叹道。
顾达一听,连忙将人引到榻上,隔着几,分坐左右。
而后他挥了下手,对着姬妾乐女等人吩咐道:“你等都下去。”
众人急忙退去水榭外,朝着远处走去,消失在白墙拱门外。
这时,他才求道:“可是上安县杨家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还请老弟指点,老哥年岁已高,可经不得吓了。”
“杨家确有邪修,还是个筑基中期修行鬼法的修士,此人已经在上安县潜伏十余载之久了,更是差点炼成了九子鬼母这等邪物。老哥啊,此事可就在你眼皮底下,想一想该怎样和执法殿解释吧?”
“竟是筑基中期,老弟可还好,没受伤吧?”
顾达听后,虽面露忧色,但反而先关心起曹魏的情况来。
“有夔道友相助,弟自然无事,老哥不必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
曹魏伸手往腰间储物袋一抹,顿时四副棺材落在霖上,而后他取出了一个青玉瓶,放在了几之上。
“老哥,瓶中是那鬼修魂魄。”
话刚落,只见其中三副通体纯金,六面皆篆刻着朱砂符箓,猩红灵光时不时地闪烁着,从棺缝之中仍有煞气泄出。
“这等鬼物,好凶。”顾达脸色大变,取出了镇煞符连忙拍在了三具棺盖之上,才将其暂时镇压了下来。
而后他转身走到了另外一副毫无动静的棺木边上,以御物之术将棺盖抬起,看了棺中那具焦黑的尸身一眼,从中仍感受到一股尚未消去的鬼煞阴气。
‘彭’的一声,棺盖落下。
顾达回身走到了锦榻边上,将那青玉瓶收入了储物袋中,便无力地坐了下来。
“老夫不过是想安稳地度过余生,不想再理会宗门之事,却不想到头来这般麻烦事还是找上了门来。”
“老哥可要好生想一想该处置了,这镇煞符可撑不了多久。”曹魏道。
他最喜欢和聪明人话,不用自己多什么,对方自己就能心中有数。
“唉,真是要命的活啊!多谢老弟了,此次恩情老哥铭感于心,来日若有任何差使,尽管吩咐。”顾达拱手道。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曹魏起身道。
完,他便与夔敖乘上祥云,朝着远处飞去,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而顾达则一个人神色阴晴不定地坐在了锦榻之上,直至那镇煞符无端自燃,水榭中顿时阴风大起,他急忙又再补上了一张。
半个时辰后,他衣袖一挥,七八柄传讯飞剑飞向空中,朝着附近的群山而去。
未过多久,便有二三十位分舵的弟子御器而来。
“拜见顾师叔。”
众人落在了水榭外,收起了法器,颇为惊讶地看霖上摆放着的四副棺材。
“进来吧,都入座。”
顾达伸手往腰间储物袋一抹,灵光一闪,水榭中便出现数十把黑漆靠椅,于棺木左右,分作两粒
一位炼气后期的白发老者,见其他人不发一言,只好率先开口问道:“师叔,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这三副金棺中各装着一具尚未炼成的九子鬼母,另外一副黑檀棺木里的是个筑基中期的鬼修尸身,此人正是那上安县杨家的幕后之人。你等有谁有空,将这四副棺材送回宗门执法殿?”
顾达不急不缓地完后,他神色澹然地扫视了左右众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然不语,微低下头来,他们也能感受到这棺中隐隐传来的煞气。
有镇煞符在尚且如此,其中的鬼物凶性如何,那自然是不用再多什么了。
这月阳郡离百莽山虽只有两千余里,但是到宗门那边,中间可还隔着十万里之遥,仅凭他们微末法力,万一途中出了什么差错,使得鬼物破禁而出,反噬了命,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见无人答应,顾达也只好叹道:
“那这鬼修尸身,还有三头鬼物便暂且留在这里,你等商量一下,回去宗门执法殿将事情禀告上去,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
众人看了左右,其中一个锦衣中年修士开口道:“顾师叔,正好前几日家父传讯过来,让我回去一趟,此事就交给我吧。”
“好,那就有劳怀平了,替我少卿道友问个好。”顾达笑道。
“我代家父多谢顾师叔了。”陈怀平道。
“好了,出了杨家这等丑事,我月阳郡分舵也是脸上无光,你等近来多出去走一走吧,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不要再出现这等遗漏了。”顾达吩咐道。
“遵命。”众人起身道,而后御器离去。
待所有人走后,顾达才站了起来,伸手在就近的一副金棺上拍了拍,神色凝重地道:“是陈家,还是秦家?”
此话微不可闻,只留下了一声长叹。
而两百余里外,一座无名山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