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声巨响在不远处炸开。
男人与陌生人喝完最后一瓶果汁后,于超级百货商场顶楼从天而降,在克莱恩不远处砸成一摊烂肉,溅得到处都是。
克莱恩看着不远处的惨状,更加确定自己刚刚被一闪而过的幻觉造访了,一瞬间的后遗症麻痹了克莱恩的灵性直觉,让他没有发现身边人即将到来的自我终结。
莫名的惊悚沿着脊椎爬上脑海。
以往坠入幻象之时,克莱恩都能体验到那种朦胧而飘渺的被隔绝感与虚无感,仿佛在那一刻有莫名的力量将他从现实中带走了。然而这次,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种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幻象在眨眼间悄无声息地走进他的世界,企图要欺骗自己、暗度成仓成为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不,没有欺骗,没有潜伏,没有任何目的,幻象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路过了他,仿佛一缕拜亚姆的海风,对自己没有任何图谋,甚至没有看一眼,幻象只是在那里罢了。
来了,走了。
人群又渐渐围了起来,新发生的异常重新点燃了人们看热闹的兴致,纷纷猜想这个人是为什么而死。
更多人则只是看一眼,然后匆匆路过,奔赴自己的生活。这种事情在任何一个大都市,都是十分常见的,不足为奇。在如今的南北大陆,每天没几个跳楼自杀的,那只能说明这个城市不够繁荣昌盛,和小乡村没什么区别。
“喂,鲁恩佬,你怎么回事?”
小卖部的老板走了过来,刚刚的特亚纳果汁就是从他那里买的,超市老板以为这位外乡人被突如其来的死亡吓呆了,拍拍克莱恩的肩,换回克莱恩的注意力。
“不过是跳楼而已,没见过吗?你乡下来的吧!村子里都没几个人吗?”
说着,超市老板便对坠楼者指指点点。
“哎呀,刚刚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我跟你说,我敢打赌,那个小子的老板或者领导,绝对不是拜亚姆人,估计是过来做生意的鲁恩人。”
“喔?为什么这么说?”克莱恩反问道。
“拜亚姆的有钱人可不长那样。”
“那拜亚姆的有钱人都是怎样的?”
那超市老板剔剔牙,眼睛一瞥,然后指指他身后。
“喏。”
只见人群突然一阵哗然,没有人再去关注陌生人的惨死,反而都转过身,向机动车道上探头探脑。
一个留着彩虹刷子头从人群的夹道注视礼中狂奔出来,他带着镶钻的墨镜,巨大的金链子,穿着昂贵的手工定制鲁恩礼服外套配着拜亚姆传统的宽松海魂衫与沙滩裤,蹬着一双涡轮增压加速的钢铁镶棉拖鞋呼啸而过。
“抓住他!他犯法了!他是抢劫犯!他是绑匪!他绑架了我的好女孩、我的至爱、我贫瘠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我活着的意义!”
“绑匪怎么绑了这么多人?”有热心人打开扩音器大声询问道,“你不说清楚到底绑了几个人,我们怎么帮你?”
“一个!就一个!”富有的彩虹刷子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靠一己之力哭干茫茫苏尼亚海,“谁抓住了那个劫匪救回我的女孩,我就给他一千万西玛!”
被金钱鼓舞的人们一下子摩拳擦掌,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
“绑匪在这里!”
被发现的绑匪当即跨上自行车,按下按钮,紧接着自行车展开折叠杆,伸出一套轻薄而巨大的螺旋桨。那绑匪便单手握把,抱着被五花大绑的人质垂直升空。
克莱恩抬头定睛一看
绑匪抱着一只巨大的彩色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