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知疑惑的看他。
法空道:“衙门里的那位矮矮胖胖的,可是这里的知州?”
“嘴角有一个痣的?”
“对,蒜瓣鼻子,左嘴角有一颗痣,红色的痣。”
“确实是知州。”
“有趣,有趣。”法空露出笑容。
徐恩知越发疑惑。
法空摇摇头道:“离这位知州远一点,……这件事恐怕还真是麻烦,不过你若辞了官,往后的路就窄了。”
官场有规则在运转,即使没有明面上,也在暗底里运行不休,像徐恩知这种,如果辞了官,那便终生无法踏入官场了。
对徐恩知来说,这无异于断了他的前程与一生的希望,武功不成,资质不好,又不能为官,碌碌一生,恐怕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更何况徐夫人家族的门槛可不低,他会过得更憋屈,郁郁而终是必然的结局。
所以,辞官就是要了他的命。
“大师,卢知州可是有问题?”
“嗯,有大问题。”法空摇头道:“现在神京正在追捕坤山圣教,而这位卢知州便是坤山圣教的弟子,刺杀你的也是坤山圣教弟子。”
徐恩知不解的道:“他们想让推官也换成坤山圣教的?如果要换,应该也是同知与通判才是,为何在乎一个小小的推官?”
推官只是管刑名的,因为明州近神京,所以高配,才是一个从六品而已。
其实权职极小,上面交待上来的官司,自己审一审,然后再往上面一递,甚至都无权量刑。
如果坤山圣教真想把一州变成他们自己的地盘,应该换的是同知与通判,而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推官。
“同知是何模样?通判呢?”法空问。
徐恩知于是将两人的相貌描绘一番。
法空心眼扩大,搜索这两人,很快找到了,摇摇头:“如果同知与通判都是他们的人了呢?是不是就轮到推官了?”
“既然同知与通判都是他们的人,那就没必要再管推官了吧?根本翻不起风浪来。”
“此事确实蹊跷。”法空颔首
三驾马车都成坤山圣教的人,意味着整个明州都被坤山圣教掌控。
不过他们再一手遮天,官员的任命还是在朝廷手里。
坤山圣教已经强大如斯了吗?
难道对整个大乾的渗透已经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
坤山圣教到底有多少弟子,难不成真能够一举掀翻大乾?
如果每一个州都像明州一般,或者每一府都像明州这般,真是未必做不到颠倒乾坤。
“徐大人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太过较真。”
“我明白。”
――
吃过饭后,已经是月上中天。
法空随着徐恩知来到一间小院,却是徐恩知特意留着的一间小院,便是留给他来的时候住。
法空感受到他们的用心,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进了屋,点上灯之后,却一闪消失。
下一刻出现在了另一间小院中央。
月华如水,照在小院中央的宁真真身上。
她踩着仿佛铺了一层银霜的地上,白衣如雪,静静而立,如一朵昙花。
秋天的深夜,处于凉与寒之意。
平添几分清爽,又有几分萧瑟。
宁真真静静站在月下,看着闭合的花朵们,气质清幽仿佛月宫的仙子。
她忽然转头,看到法空,露出嫣然笑容,小院顿时亮了亮。
“师兄。”
“来晚啦,带青萝回徐大人那边吃了饭。”法空笑道。
“师兄闹出好大的动静。”宁真真轻笑一声道:“救了神武府弟子,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救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春咒的厉害了。”
她发现法空的回春咒一直在精进的。
还记得第一次去见他的时候,他的回春咒还没这般神妙,现在却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法空笑了笑:“那可未必,亲眼看到的毕竟是少数,其他没亲眼见到的便不会相信。”
“可你要开祈福大典,那就闹大了吧?”
“也算是替大家做一件事吧。”法空道。
“师兄真不怕麻烦?”
宁真真知道法空能预料得到,一旦开了这个祈福大典,往后的麻烦就无穷无尽了。
先不说权贵之家一旦有病,一定会找他看。
先前行云布雨咒之后,他的法主之名与额匾能挡得住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要权衡一下风险与收益。
仅仅是为了降一场雨,那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是不是值得。
可如果涉及到生死,法语尊号与额匾就没办法挡得住那些权贵了。
死都快死了,哪还顾得上得罪皇上,事后再向皇上请罪便是,也不至于砍头。
除了这个麻烦,还有就是那些被他抢了生意的神医,甚至那些寺院的高僧,都会恨他入骨。
这些人即使不动手,动一动嘴,他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所以他这一场祈福大典换来的可能不是好名声,而是污名,很可能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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