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跟主持说一声,稍后我等诵经之时,不要安排太多尼僧跟着。克尽本分就是最好,奴颜婢膝得像什么样子……”低声嚼出最后一句话,皇后面上微冷,将滋味寡淡的茶碗放在一边,眼睛望向虚空,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陪皇后坐在里间的溪嫔和香茗虽听到了皇后的话,却只做没有听见,各自低头喝着同样味道寡淡的茶。
江嫔和兰笙坐在外间,兰笙正帮江嫔按摩伤腿,听了皇后的话,手下一停。江嫔看了里间一眼,将桌上的茶递给兰笙。兰笙摇头,继续为江嫔按着腿。在冬日里走过这百级长阶,她一个腿脚利索的人都觉得吃力为难,更何况是腿伤成疴的江嫔。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主持到禅房来请众位贵人去大殿诵经。主持向皇后说道,“皇后娘娘,事发突然,庵中简陋、炭盆有限,大殿要比这禅房冷上一些,只怕众位贵人体弱难受。依贫尼之见,贵人们最好分开相继去殿中诵经,这样,既可以保诵经不断,贵人们也能少捱些冻。”
“既然是这样,就依主持所言吧。”皇后看看其他人,说道,“香茗,你和本宫先去,之后是溪嫔和锦兰,江嫔,你先好好休息,最后换你去。”
皇后和香茗走后,溪嫔、江嫔和兰笙并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各自休息,等待皇后和香茗回来。一个时辰后,皇后和香茗带着一身寒气归来,皇后铁青着脸色,对虚怀庵的准备很不满意。见溪嫔和兰笙要走,皇后吩咐陪伴的宫人,“从这屋里端两个炭盆去大殿。李嬷嬷,你让人回宫中再取些炭盆过来。”
溪嫔和兰笙相视一眼,谢过了皇后娘娘的恩赏,便去了大殿。大殿上果然很冷,宫人依照皇后的吩咐将炭盆放到了溪嫔和兰笙的脚边。溪嫔紧了紧披风,坐在椅子上,展开经书,开始诵念。兰笙见状,也不多话,跟着坐了下来,照着经书诵念起来。
大殿上烟香缭绕,伴经的尼僧一刻不停地敲着木鱼,这宛若穹顶传来的恢弘之音令兰笙生出了敬畏之感。
半个时辰后,溪嫔突然停了一下,兰笙不觉有异,以为溪嫔只是累了,便继续诵读。可是又过了一会儿,溪嫔有停了下来,她捂着肚子,神情痛苦,“我的肚子疼……锦兰,我的的肚子疼。”
第一次听溪嫔叫自己,兰笙有些不习惯,她匆忙起身,查看溪嫔的情况,发现溪嫔脸色苍白,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娘娘这是怎么了?”兰笙慌乱起来,她束手无策地看着溪嫔,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溪嫔猛然抓住兰笙的手,喝道,“孩子要出生了……孩子要出生了……”
兰笙连忙冲身后的宫人喊道,“快去禀告皇后,溪嫔要生了。”感受着溪嫔用力的劲道,兰笙的心慌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