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嫔暗含警告的目光下,兰笙没有答应付幼珍的请求。兰笙明白渝嫔的顾虑,于情,付幼珍一入皇家,便是皇室妾妇,应该谨守礼数,她得到消息的途径不正,这话说出来便已是罪过;于理,兰笙不过是嫔位,在皇后已经出言禁止的情况下,兰笙若是出面干涉,无疑是在挑衅皇后的权威。
今时今日,兰笙不应该行此冒失之举。为今之计,只能等。兰笙知道付幼珍静不下心来,也不放心她独处,便将人留在了湘湖宫,安排满月照顾陪伴。
面对付幼珍带来的消息,渝嫔所想明显与兰笙不同。兰笙是在同情付幼珍,渝嫔却是在担心陵国。渝嫔虽对朝事不甚明了,却也知道一位将军战死沙场意味着什么。陵国国事太平数十载,难道就要烽烟再起了吗?
令渝嫔忧心忡忡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翌日,紫云宫宣召所有妃嫔觐见。皇后面色凝重地通告众人:珈国一万铁骑压境,容笳关失守,松涛将军付宁战死,副将厉飞华带领残部退守宴州城。
付老将军战死的消息一经皇后证实,付幼珍便再难压抑心中的伤恸,她扑倒在大殿中央,哀嚎出声,“皇后娘娘,求您放我出宫去吧!我要去见祖父!我要去见祖父!”
皇后皱起眉头,满眼的不耐烦,她呵斥道,“付氏,你也太不成体统了!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皇后娘娘,我没有忘。我是付幼珍呐,我是付宁的嫡亲孙女付幼珍啊!我只有祖父这一个亲人了啊……”付幼珍声泪俱下,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颤如秋蝉。
狄妃见状,面色冷凝如霜,她走到付氏身边,端正跪好,“皇后娘娘,付老将军以身许国,其情可嘉。珍安对祖父一片痛悼孝敬之心,望娘娘成全。”
“狄妃,你跟着胡闹什么?!”皇后向后靠了靠,一手抚上了已然隆起很高的肚子,语调压得很低,“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敌当前,陛下正忙于调动兵马扞卫国土。你们却要让本宫拿这些小事去烦扰陛下,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皇后的一句质问将狄妃和珍安夫人冠上了趁乱生事的罪名。大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渝嫔和兰笙对视了一眼后,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息怒。珍安骤失至亲,神魂不安,所以才敢有此逾矩之请。还望皇后娘娘能够看在付老将军为国捐躯的份上,体谅珍安的乌鸟之情。”
皇后斜眼扫向渝嫔,冷哼一声,“渝嫔,你倒是长进了。这样的场面,你也敢开口了?看来,你是有所依仗了?”说完,皇后的凤目落到了兰笙身上,仿佛要用利箭将兰笙洞穿一般。
兰笙被皇后看得生出一身冷汗,目光却依旧平静如常。传言是传言,私心是私心,她就算对皇后有所不满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可是皇后不同,皇后是后宫之主,她想做什么便做了,任谁也不敢多话置喙。所以,兰笙选择避其锋芒。
对于皇后的敲山震虎,渝嫔不以为意,她不过是实话实说,是皇后自己没有看清楚形势,故意刁难,就算此事闹到三圣面前,吃亏的也只会是皇后。渝嫔款步走到狄妃身边,肃容跪好,“娘娘,嫔妾的依仗不过就是陛下的一点垂怜。当此外敌入侵之际,娘娘理应为陛下稳固后宫,安抚人心。所以,嫔妾才斗胆向娘娘进言,还望娘娘三思。”
在场的五位夫人神情各异,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皇后的目光。以她们此时的地位,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看着这些新人的作壁上观,兰笙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坐在后排的岁月,现在想想,那时还真是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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