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犹豫不到两息的时间,晋阳公主果断答应李治的条件,阿兄对某也很好。当时阿耶透露想要让阿叔去滕州的意思,某担心阿叔的安全,就是阿兄帮忙出主意并帮某掩护,让某有机会换掉那三枚铜钱,无论怎么变着花样摇龟壳,卦象只有一个。换完铜钱三日之后,袁公例行卜卦,算出在长安有生死劫,需要一路向东,方能化解。
阿兄,解决问题很靠谱。
金冠束发穿象牙白圆领袍,做男装打扮的高阳公主走进西偏殿厅堂,直奔晋阳公主而来,伸出白嫩细长的手掌,笑容灿烂地说道:“钥匙。”
“昨日考评,高阳所得评语为何?”李治接过话头来,大唐好兄长模式开启,脸上笑如春风,友爱而又关切地温声问道。随着姑姑和阿姐们加入到令史的行列,还有各家闺女和夫人加入书令史的行列,民部的压力减轻很多不说,她们细致周全的脾气,娟秀曼妙的字迹,还有男装圆领袍的装扮,更让核查物资清册事务,变得高效严谨有序。
高阳公主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上扬的嘴角弯下来,悻悻地坐在晋阳公主旁边,三分懊恼七分抱怨地小声都囔道:“九兄不想我用车便直说,何必朝人痛处下首?”
原来公主的课业,不过是琴棋书画,外加刺绣、插花和茶道,打理产业那些事,有属官和女官,我只要能看懂后面的总数就好,为什么要学那么复杂的算学?没有新算学的时候,我每次考评都是甲等,如今却只能拿丙等……我却连抱怨新算学都不敢,只因为新算学出自云鹤府,而云鹤府监是小阿叔。
“高阳,不指望你成为算学大家,但你总要能核查清楚公主府和食邑的账目,以免有人借着你的名头做坏事。”李治没有理会高阳公主的碎碎念,直白又不失温和说道。“你每次只考十几分,阿耶怒而摔碎三个茶盏之后,每次考评前后三日内,阿难都不敢给他用玉茶盏、琉璃盏或者瓷茶盏,少府出品的茶盏,那可都是以金饼为计价单位的。”
少府用韦侍读找到的新土烧制的茶盏,有薄如卵壳,莹白可爱,一杯重才半铢的,也有白如凝脂,素犹积雪,隐透光影的梅瓶,还有大片的裂纹扶疏伸展,如同雪地上的柳枝梅影般婆娑潇洒的笔洗……阿耶说过两三年再在东市竞卖,简而言之,放长线钓大鱼。
“……”高阳转过头去看一旁的大钟,光想着借用二轮车,忘了阿耶每日议完事,会来西偏殿休憩和用晚膳……现在跑还来得及不?某可不想成为大唐第一个因为课业不好,被扔出宫的公主。
“茶盏的钱,从她嫁妆里扣。”李世民的声音从高阳公主身后传来,很是和蔼可亲,标准的大唐好阿耶,如果忽略掉磨牙的声音,会更有说服力。
高阳公主的后背瞬间僵直,迟缓地转过头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地低声求饶道:“阿耶,我真的学不来那个新算学,能不能换门课业?比如说蹴鞠,比如说射御,比如说……帮少府绘制发饰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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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最后泫然欲泣地看着李世民,如同即将被抛弃的细犬。
晋阳公主也转过头来,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李世民,很小声地说道:“阿耶,阿叔说术业有专攻,就像房相和李卫公,他们做的事情不一样,却都是大唐的贤臣。”
我的陪读里,算学最好的是卢五娘,她算完十道题,王七娘连三道题都算不完,但是王七娘的准确率很高,只要她算过的题,就不会出错。卢五娘的准确率,呃呃呃,六成到七成之间,她总是犯很细小的错误,算学傅总是边打她手板边训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算不去民部做事,管家理账若也如此马虎,多少家产都会被她蠢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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