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手里抓一把瓜子,高声道:“偷鸡摸狗的事,那野种干得还少?”
此话一出,其余人纷纷附和。
自打老杜家那个不检点的闺女生病之后,就真的没人管得了杜若。
不是砸了别人的窗,就是故意泼人水……然后指使她那只狗偷东西。
杜家村里人人遭过殃,都恨得牙痒痒。
那日若不是杜海林在,杜若手上又拿刀,黄桃才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何止种菜,她都去山里捕野鸡了。”
众人听完,更惊讶了,“野种好吃懒做,竟然还懂怎么捕猎吗?”
那可是男子做的事,杜若去做什么。
“她懂个屁!”黄桃一句话就给否了。
“两手空空能猎到五只野鸡,谁信?”
专业猎户不好说,但杜若明显不是。
家中没谷没米,也没件趁手的工具,她拿什么东西去山里捕猎。
还一口气捕到五只,走大运啊。
“确实,我是不信的。”这回出声说话的,是村里杜台家的媳妇梅英。
前几日她跟邻居们,结伴去隔壁村串门,回来时在河边遇到杜若了。
她一个人,与一条狗,也不知道在作甚。
往日里大家都是冷脸相对,所以梅英与她们也没多想,就当没看见。
奇怪的是,那日的杜若竟然装低声下气,主动跟她们几人打招呼。
大家都觉得晦气,继续装看不见。
更奇怪的是,她丝毫没有生气。
梅英现在回想起来,还说觉得见了鬼了,或者杜若藏着什么坏心思。
不然,她没道理对她们态度大变。
族老们不容忍女子失贞,嫌她玷污门楣,连带厌恶她生下来的野种。
经年累月,杜若也恨透了杜家村的人。
“就是嘛,她偷了我家的鸡!”
见有人附和,黄桃的底气更足了。
“你们啊,都赶紧回家去仔细地找一找,看她是不是偷了谁家的种子……”
捕猎要放诱饵,种菜也得先有种子。
这些可都是没办法凭空变出来的。
所以,黄桃一直在怀疑,野鸡不是捕的,是偷的,只是苦于没证据。
大家都怀疑杜若,就更像了。
“黄桃姐,你还真别说!”
杜正的媳妇马妞妞突然一拍大腿。
“上一回,我就转个身,野种翻墙进屋,把我家的半块肥肉顺走了!”
说起这事她就生气。
“我家大正直接追到她家去,人赃并获,野种还嘴硬,死不承认……”
不说还好,大家都只是凑热闹拉家常。
可这马妞妞说完,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纷纷起身回家,生怕被偷。
大树底下瞬间只剩下黄桃。
她挎起家里的食盒,一边磕手里的瓜子,一边往田里去找丈夫跟儿子。
杜海林忙除草,杜山施肥,谁也没闲着,只有黄桃一脸悠哉悠哉。
“娘,你怎么来得那么晚?”
这几亩地,让杜海林累得肚子咕咕叫。
可黄桃心情大好,“我刚路过村里老树,听见村里人都在说那野种呢。”
“说什么了?”杜海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说她又偷东西,还是偷男人了?”
他觉得,得是这样的八卦,才值得他娘不顾他们父子的死活,这么晚来送饭。
黄桃一边将食盒的饭菜拿出来,一边说:“等下午,我再去问问。”
万一谁人家里丢了东西,就有好戏看了。
“那我也去……”杜海林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杜山狠狠地白了一眼。
“什么热闹都想看?”
“家里的菜地全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