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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了,我就是来看看当日行刺的主使者,是何许人也。”
刘陵听罢再次冷笑。
不过这次却有了几分得色。
她睁眼起身,缓步走到刘据近前,隔着栅栏,笑容明媚动人。
墙角处有甲胄碰撞声响起。
刘据摆了摆手,示意苏武不用紧张。
陵翁主又恢复她那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头颅扬起,只拿白皙的脖颈看人,讽刺道:
“今日你在牢外观我,孰知明日不是我在牢外观你?”
“呵呵,皇帝现在应该很忙吧?”
听到这话。
刘据仔细品了品,过了会儿方才恍然,随即便是摇头失笑。
“第一。”
他竖起一个手指,“你以为淮南王还能攻进长安,让你出来?”
“怎么,不是?”陵翁主言之凿凿。
“不是!”刘据斩钉截铁。
“你父王已经起兵失败,确切来说,是他还没有起兵,就被廷尉联合国相、内史,拿下了!”
国相、内史?
刘陵闻言眉头微挑,父王难道没有除掉他们?
不对!
这小子在骗我!是想套话!
她正这么想呢,又听刘据轻声道:“我的行踪是庄助泄露给你的吧?”
此言一出,刘陵瞳孔骤缩!
慌乱之下,双拳本能攥紧,“你!?”
看到她脸上浓浓的震惊与不解,刘据就一切都明白了。
没兴趣告知陵翁主细作是怎么暴露的,消除了心中疑惑,刘据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次,你说父皇很忙,那倒是猜对了,不过与你、与淮南国都无关。”
“与谁有关!?”刘陵急声追问。
她双手扒在木柱上,眼睛死死盯住刘据,引得身后甲胄又是一阵响动。
陵翁主大概已经猜到真相,只是内心仍存侥幸,破防之余,迫切想知道更多消息。
人家要问,刘据也没什么好隐瞒。
想起最近宫中的动向,他耸耸肩,“父皇好像在整军,准备攻打匈奴…”
话音落下。
牢房内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便响起一道超高分贝,匪夷所思、乃至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什么!?”
刘陵双眼瞪大,满脸荒诞与不可思议。
她此刻的心情,就好比自认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以为会是世界中心、举世焦点。
不料却被人置若罔闻、不屑一顾!
陵翁主心态有点崩!
匈奴?
蛮夷之辈也配和她刘陵比?淮南国举兵起事竟然还没有一个区区匈奴重要?
刘据看出了她的诧异与惊愕。
那是一种源于内心深处的傲慢,同时,也是一种始于自身利益的浅薄!
刘陵也好,淮南王刘安也罢,他们都只盯着大汉这一亩三分地。
内斗、阴谋诡计他们擅长,可一说起对外、开疆、匈奴。
瞧瞧,就是刘陵此时的表情……
刘据有些失望。
诚如先前所言,他就是来看看在背后算计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
可现在看来,就是个只会窝里斗,目光短浅的家伙罢了,当真大失所望。
牢房内,陵翁主抱头喃喃,还在说着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据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转身便走。
不过大家终归都是高皇帝子孙,他临了,还是对不远处的刘陵喊了一句:
“陵翁主!”
“天下之事,不止眼前的蝇营狗苟,还有塞外、漠北、匈奴与开疆扩土!”
话罢,刘据扶剑即走。
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