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八月初三,有友邀悠游,告以待潇水河畔,余欣然规往。
行至江边,友人凭栏观老叟钓,余在其旁而不察,遂呵之。险至失足江中。
魂定抚膺斥余曰“竖子!”
余讥之曰“邀父何为?”
曰:“大街之上,人群熙攘,伴侣在侧,爱犬在缰。独我孤寡,背井离乡。食皆无味,睡不安详。今日课中此念猝然心上,使我黯然神伤,故废宅性而出户,在此凭栏观垂钓,临风赏潇湘。”
余笑而问之曰“赏有何得?”
指钓叟答曰“余观此叟垂钓久矣,徙地数次,换饵几番,一无所获,焉有乐乎?”
余击其肩,对其目,曰“昔者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辩乎鱼之乐,有言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今子非钓叟焉知叟之无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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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何乐之有?”
余曰:“晴芳向晚,清风徐来,水波鳞鳞,席地而坐,随缘下饵,静候鱼来。其间可以仰观长天,俯看流水,听莺啼之恰恰,嗅芳菲之融融。目到处风光无限好,神往处妙意话难传。等江水于人生,况浮云如命运,垂钓终日恰似水流之一漩,感天地之浩浩,叹人物之渺渺。惜取光阴于江畔,垂钓流年于心间。夕阳向晚,有获而归去,所乐寄于物也,无获亦归去,所乐得于心也。”
友喜而笑,曰:“余得之!”相邀移步酒楼之中,小炒数份,洗盏更酌,把酒言欢至酉时,相扶而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