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抄近路,从主街出来后,进到窄窄的巷子里。
仅容一辆马车单行。
马蹄踏过石板,声声清脆,不多时,声音逐渐变缓。
直至停下。
关子瑶撩起车帘,往前看,“怎么突然停了?”
“大小姐,前面有一辆马车堵着的。”
总得有一方让道才行。
关子瑶没想到这个时辰还有人走这条路,蹙了蹙眉,抬眼望去,仔细分辨了一下,“裴府的马车?”
车夫应道,“是,方才小的见裴家小姐刚从车上下来。”
“这地方如此偏僻,她在这儿下车做什么?”
关子瑶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尤其在这种场景下,应该不是什么好勾当。
她想着车上还有关月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吩咐车夫慢慢倒回去。
结果关月突然掀开帘子,也跟着往外瞧。
关子瑶疑惑,“你凑什么热闹?”
“裴家车夫已经看到我们了,这会儿离开,就算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会惹人疑心,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过去。”
关月指着前方的路,“你瞧,他们马车就停在路口,稍微让一让就行,我们倒回去难免不会再撞上别的马车。”
关月说得甚是有理,但关子瑶就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可对上关月无辜的脸,她又说不出什么了。
“行,那就继续往前吧。”
她又不是惹不起裴雨荷。
车夫拽了拽缰绳,驱马前行。
关月重新坐回车厢中,垂眸不语,面色平静。
裴雨荷这个人,她并不十分了解,但她知道其父亲裴朗,原本属于容青麾下的一个小兵,深得信重。
这样的人,在镇国公府出事后本该受到牵连,但裴朗不是。
他步步升迁,擢为将军,而今官居六品。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兵。
关月当时得到的消息不甚真切,只隐隐听闻裴朗大义凛然,不惜冒着得罪上司的风险,将容青与敌将往来的一封书信送到案前,至此,镇国公府开始被调查。
那封书信,关月未曾得见。
但她相信,父亲绝不可能通敌,那书信的由来,便十分可疑。
裴家,她是务必要接近的。
今日恰巧碰上裴雨荷,她得瞧瞧这是个怎样的人。
“吁——”
马车行至跟前,裴家车夫仍没有退让的意思。
他眼神有些飘忽,装作没看到一样。
仔细听去,马车后方,似乎有小小的吸气声,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麻烦让让,我们需要过去。”
关子瑶伸出脑袋,冲对面的车夫道。
车夫攥紧缰绳,“关大小姐,抱歉。”
他就是一个下人,主子还在旁边,哪做得了主啊?
关子瑶觉得奇怪,跳下马车,一步步靠近,“你们停在这儿做什么呢?”
“关大小姐……”
车夫想阻止,奈何关子瑶动作快,已经瞧见车后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