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陛下是真动怒了。
“说来也奇怪,怎么就偏巧发生在这个时候?”良妃蹙着眉头,身姿歪斜,目光却凌厉得很。
“奴婢听说绿松阁出事的时候,关二小姐也在,要不传她进宫问问?”
“倒是个主意。”
不论如何,良妃绝不相信其中没有阴谋。
红霜正要唤人出宫,突然又被良妃叫住了。
“等等。”
“娘娘还有何吩咐?”
“再缓几天,等这几天风头过了再去。”
陛下虽没有明令禁足,却暗暗表达了些意思。
她这个时候最好乖乖待在永菲宫里,什么人都不见,免得后宫那些嘴碎的又在陛下面前嚼舌根。
红霜顿步,倒也听她的话,没再多言。
榻上的美妇终于舍得起身,打起精神来思索后续的事。
“红霜,你去找几卷经文来,再备好笔墨纸砚。”
“娘娘是要誊抄经文?”
良妃笑道,“既然困在宫里,总得找些事情做。”
誊抄经文,也是想让陛下看到她在认真反省。
她料想等过几日,陛下消气了,定会来永菲宫看她,届时数卷手抄经文在,她也好扮可怜博同情。
“奴婢这就去。”
良妃未曾派人去寻关月,可即便寻了,她只怕也不能来。
关月自那日淋雨回来后,便着了凉,一连咳嗽数日不见好,一直在松涛苑将养着。
当时信王杀人,她也在现场,不少人都猜测,她是不是被信王的举止吓到了,这才生病的。
迎香出门时,自然也听说了这些传言,转头回来便说与关月听。
关月听完后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默认了这种说法。
她生病本是意外,跟信王无甚联系,但外面的人愿意这么想,她也不反驳。
这种言论,对她是有利的。
关月成日闷在院子里,悉心照料墙根的那棵红杏树。
兴许再过几年,都能吃到结出的果子。
这段时间,陆淮舟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两张手帕,关月也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一晃两月过去,再有几日,便是冬至了。
江南那边事情稳步推进,柳家只以为自己经商颇有天赋,却不知早已步入别人挖好的陷阱。
信王禁足已有两月之余,期间,夏帝一次也没有召见他。
而这次冬至,皇家准备的宴席,还是派人是信王府告知,让他进宫参加。
“小姐,传旨的人刚刚才离开,信王府的大门可是时隔两个多月再次打开呢!”迎香一边替她挽头发一边说。
关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深色淡然,“这次冬至宫宴,我们会去吗?”
“会,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家眷都会去,算是咱大夏一年一度的盛事。许多闺门女子,一年大抵只有这么一次进宫的机会。个个都盼着能在诸位贵人面前张脸呢!那不仅是自己脸上有光,连家里都跟着沾光。小姐,你说咱们……”
“咱们安安稳稳地就好。”关月接过了她的话,“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宫里也是个是非之地。
不仅后妃之间勾心斗角,几位皇子和一些大臣也是暗潮汹涌。
这样的一个大舞台,若是能不去,她是不愿意去的。
“小姐说得也有道理。”
迎香道,“夫人送了几身衣裳来,那咱们就选身中规中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