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的腿有伤了,你们两个家伙,不好卖了,伱们得赔。”老头义正言辞道。
好吧,肖恩把那句心无外物的评语收回。
“该死的华佬,我们已经付过钱了,这是我们的东西!再说了,如果不是这位先生的强行阻拦,椅子也不会受伤,要赔偿也应该找他,你凭什么找我们!”
“哎,你这?华佬也是你叫的?”肖恩随手把店门一关就是一个哈士奇指人的表情包上身,对着这俩倒霉蛋一顿戳。他们试图反抗却被肖恩一拳一个打倒在地。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道歉!如果你们觉得这椅子不值那个价,那就直接走,如果觉得机器做的椅子更好,那就去买机器做的,而不是一边拿着机器的优势瞧不起手艺人,而另一边却又想直接抄底去买手工制品,虽然你们一向双标,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幅得了好处还骂他卑贱的恶心模样。”
肖恩此刻正义上身,正气凛然地讲着大道理,说实在话,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和殴打确实比单纯打架更有爽感。
“不,后生仔,我不需要道歉,我需要赔偿。”老木匠看看肖恩又看看地上的俩白人,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先生们,要么你们花两美金给我算作赔偿,要么你们花八美金把它买走,你们自己选。”
老头将椅子放回到原位,从工作区慢慢悠悠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木匠常用的斜刃凿刀,那刀背宽刃薄,被老头磨得锃亮。
他缓缓蹲下,把刀慢慢递到倒地的白人脖颈跟前,好像在用木匠的眼光丈量着血管的走向:“快点选择吧,小家伙。不要以为我平时拿着凿子凿木头就不会凿脑壳。我在金山混帮派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语调依然古怪,但这次说出来的话却分外森寒。
两个倒霉蛋不敢再要椅子,灰溜溜地走了,肖恩则把店铺的门打开着,让阳光重新晒了进来。他饶有兴致地浏览着店里的家具,感觉这老头还挺有一手。
不管老头说的话是不是吹牛,但只从他做家具的手艺来说也确实不凡。他陈列的家具样式不凡,有的家具横平竖直,结构简单,简单施一层清漆,把木头原本的感觉尽数展现,有一种大巧不工的拙美;有的家具精巧绝伦,曲木雕花应有尽有,显然把木匠的技巧完整地显现出来,有一种炫技的张狂。
老头从生活区的地上拎起一把烧得却黑的铁壶座到火上,任凭铁壶的水洒在炉子上滋啦作响,自己到柜子里找出一个茶壶和两只茶杯,又在抽屉里来回翻找了好久找出来一小包茶叶,将茶叶抖进茶壶,顿了顿,又从茶壶里捏出一些放回到纸包里。
等老头这一套泡茶的前期流程做完,炉子上的水也开了,老头示意肖恩把椅子搬到火炉边上,今天要用茶叶招待一下这远方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