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重炮轰鸣,空气中弥漫的纷乱的剑气和浓厚的硝烟,每一道剑气,每一发炮弹,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消逝。
性能优异的飞机对上了灵活迅猛的金丹修士,灵巧致命的剑光碰上了势大力沉的火炮,双方在天空之中描绘出爆炸与死亡的画卷。
不时有金丹修士陨落,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坠落在索姆河中。
战机的殉爆声亦是此起彼伏,犹如雷霆震耳,那些曾经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钢铁游隼,如今变成了一团团火球,带着钢铁的悲鸣坠落。
机舱内的飞行员,少有能跳伞成功的,他们的遗骸,与金丹修士们一起,沉入索姆河湍急的河面。
……
夜晚,子时。
今天晚上的天气并不好,乌云遮住了天空中的浩瀚明月,使得夜色昏暗无比。
刺骨的冷风从索姆河吹向岸上,从甲胄的缝隙处钻进,席卷全身,让守夜的士兵们时不时的就会打起一个冷战。
“这鬼天气,秦军真的会来吗?”一个魏军士兵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下一刻,一架翅膀折断的战机带着巨大的火球从高空坠落,砸入索姆河的江水之上,发生了二次爆炸,腾起高达数十米的水柱。
魏军士兵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在他看不见的高空,大秦的攻势从未停下。
下一刻,高空似乎有破空之声传来,这士兵突然觉通体发寒,下意识后退一步。
“砰!”
一个人影径直砸在他的身前,掀起的强大劲风甚至将他吹飞了数步。
士兵愣了愣神,随后才立刻上前查看。
眼前的大坑之中,躺着一名金丹修士。
他的状态极差,手中依稀可以辨认的精致长剑,如今只剩下一截剑柄,剑修的衣袍也被鲜血完全浸透。
这名士兵立刻从腰间取下绷带,想要为这名修士包扎,然而等他蹲下仔细观察,原本拆解绷带的手也停下了。
这名金丹修士,只有上半截身子。
金丹修士转头看向这名士兵,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还未等士兵将耳朵凑过去,这名金丹眼中的光芒已然暗淡了下来。
……
索姆河的滔滔江水滚滚向东流淌,湍急的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被这些嘈杂的声音所掩盖的,是秦军先锋部队引擎的轰鸣声。
当秦军的先锋部队横渡到距离北岸还有千米的距离时,坐镇在第一阵线的金丹将领睁开紧闭的双眼,拿起身边的传讯灵符,说道:“发现目标,秦军部队正在渡河,第十三区段至第十七区段均有秦军部队,请求重弩阵地打击。”
“重弩阵地收到,马上就能开火。”
重弩阵地的将领得信后迅速起身走出帐外,下令道:“秦军来袭,全军听令!玄灵重弩瞄准江面距北岸八百至一千两百米,第十三区段至第十七区段,齐射三枚爆破箭,随后立刻转移,快!”
这条命令很快就被传令兵下达到了重弩阵地各处,于是众士兵们迅速调整重弩的俯角,而后迅速开火。
随着重弩操作手按动发射按钮,巨大的弩箭瞬间离弦而出,呼啸着飞过魏军三道阵线,落在了秦军先头部队的阵中。
巨大的弩箭瞬间便贯穿了一辆运气不好的步战车,车内的秦军战士们甚至来不及反应便与战车一起变成了钢铁与血肉的烟花,绽放在漆黑的暗夜下。
密集的弩箭如同雨点般自天空落下,无数装甲车因为躲闪不及,当场被弩箭击毁并发生殉爆,在江面上轰然炸响,爆炸产生的火光在沉寂的黑夜中连成一片,宛如明昼般照亮了宽广的江面。
位于部队偏后位置的指挥车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后方:“报告,我军遭受到敌方火炮打击,火炮来袭方向为我军一点钟方向,请求我方炮火支援。”
“火炮阵地收到。”
与此同时,大秦军阵的后方,等候多时的火炮阵地立刻响起阵阵轰鸣,数量众多的火箭炮从发射架上鱼贯而出,拖着狭长而灼眼的尾焰飞向高空,而后坠入联军后方的重弩阵地中。
来不及转运的玄灵重弩连同搬运它的战士们在秦军火炮饱和式的轰炸下尸骨无存,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弹坑和浓重的硝烟味告诉众人,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绝人寰的战争景象。
六大仙朝的军队中没有傻子,事实上,这些能修炼到金丹和元婴的将领们,都是普通人中万里挑一的天才,当秦军多次使用了转移火炮阵地和用诱饵骗取敌方火炮阵地位置的计谋后,六大仙朝也都学会了这些计谋。
于是,另一处的联军重弩阵很快就瞄准了秦军的火炮阵地,所幸大秦的自行火箭炮机动性极高,转移迅速,只有一辆火炮被炸毁。
而在高空中,隐蔽飞行,不断联军火炮提供指引的金丹斥候也被大秦空军编队发现。
数十发特制的穿甲弹呼啸而来,四发命中,一发直接贯穿了那金丹的头颅,他甚至连反击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便已身死道消。
继空中绞肉机开始运转的十个时辰之后,惨烈的炮战也终于在索姆河两岸爆发。
……
终于,在索姆河两岸,中州历史上最为惨烈的渡河战役彻底打响了。
就在这条汪洋流淌的静谧河流两岸,无数雄主曾在此处兵戎相见,打的你死我活,折戟沉沙,尸横遍野。
然而,和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战役相比,那些在中州乃至东土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战役,如同街头斗殴一般不值一提。
索姆河在炮弹的呼声中活了起来,各处升起的巨大烟雾与明亮火球,就像是地狱升起的帷幕。
无论是在地面、江面还是在空中,密集的炮弹爆炸声音串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首独属于钢铁、火焰与死亡的协奏曲。
每一轮猛烈的炮击结束,每五个人中就有三个惨死在爆炸之下,这里充满着硝烟、混乱与死亡,每一名士兵都仿佛陷入了地狱中心,就像无头苍蝇般手足无措。
这条温文恬静的母亲河,彻底化身为了血肉磨盘,将两方士兵都拖入磨口,随后吐出血肉和死亡,将大地和流水染成了一片焦黑与赤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