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犹豫着明天再来的病患听到这句话也不再犹豫，本就虚弱的脸上硬挤出了一脸怒气。
还在排队尚未病愈的人蜂拥而上，一人握着鱼悠放血用的骨刀向她的后背冲来，鱼悠看到了那个人，但严重贫血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持任何反应了。
“呲”地一下再次穿透她的胸膛，那人神情狰狞着，涕泪唾液糊满了脸，他弯下身子，贪婪地舔舐着溅落到地上的鲜血。
鱼悠失力，摊坐在地，麻布衣服被血液浸透，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血腥味，“不……不要……我会给你们血的……，你们不会死……，不要！”
鱼悠心里也逐渐被恐惧占据，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救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要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
涌来的人们不甘于地上的几滴鲜血，更多的人拿着石头树枝冲上来，扑在在倒地的鱼悠身上啃食骨肉舔舐血液，鱼悠的惨叫声撕裂天际……
将恩换仇，为何呢？有恩无仇，在无恩无仇面前，就是疾仇了吗？她相信人心本善，可什么时候，这世间多了一批披着人皮的鬼？
这是因为她自己心本善，却以君子心度小人腹了吗？
恢复健康的人群散去后，独留下了曾经被视若上仙的鱼悠被抛弃在地上，她用已经呆滞的大脑思索着，疼痛早已让她麻木，她的脖颈处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因为那些人相信这个位置能取得更多的药。
她的四肢百骸也无一点力气，也许是因为她的骨头也被视作宝物而取走了吧？就连转动仅有的那颗失去光芒的眼珠也极为困难……
周围的时光凝滞，飞叶雨滴尽停留在半空中，黑白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黑衣少女转头看向白衣女神：“我又赢了，念舒。”
白衣女神长叹一声，随后开口道：“你赢就赢了吧，反正，我不会让这个孩子输的。”
说罢，白衣女神走到鱼悠的身前：“你，后悔吗？”
鱼悠的眼中挤出了一滴泪，她笑着摇摇头。
白衣少女眼神微微震动，再问她：“如果此刻有神明，你会向祂许什么愿望？”
“愿天下……苍生……远离疾……苦……，医店封门……药柜生……尘”
“那你可愿成为我们的使者，永世治愈人间病恶？”
“我…愿……”
“唉，人呐。”白衣少女不再言语，伸手为她降下赐福，满天的金色光点纷飞，穿过翻飞的枯叶，透过破败的砖瓦，一点点汇聚在鱼悠体内。
“你将成为圣庭的第一位牧师，疗愈众生，祛除世间一切病痛。”
黑白少女再次消失，时间恢复流转，此时鱼悠的心中已然多了一缕明悟。
“我今为一切险恶苦难背负，令世间众者无不为病痛所恼，我愿为苦难铸造犁耙，耕种出疗愈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