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虽然只穿着内衣,看上去很狼狈,却没有失掉仪态。他威风凛凛地坐在桌子旁,双腿叉开,一只手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搭在膝盖上。
“小姑娘,县令乃是朝廷命官,你可知道胁迫一位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县太爷沉声问道。
黄才月满脸不屑,她原本是考虑过这些的,所以当初她才把县太爷留给夫人去对付。但是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她发现这些事情忽然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她有没有威胁朝廷命官,她始终都是漂泊于人间的一片浮萍,她随时都可能会像柳叶姐那样惨死在别人手上。
既然如此,黄才月心想还不如得过一天且过一天,而且得让这一天过得尽量舒服一点。
这样想着,黄才月便回答道:“我已经杀了一个人,又烧了一栋房子,再背上一条胁迫朝廷命官的罪过或者是杀死一个朝廷命官的罪过,我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县太爷您就有所不同了,您是想让我胁迫您呢,还是想让我杀了您呢?”
凤蝶满脸惊恐地看着黄才月,她发现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和以前无论自己怎样打骂都不敢吭一声的彩月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此时彩月嘴里张口闭口都是杀人,可是她的语气始终如一的平淡,就好像她在谈论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现在,凤蝶有些相信彩月真的杀死了黎伯,于是她心想,彩月连黎伯都敢杀,那自己呢?
不过黄才月此时的心思全部都在县太爷身上,对她来说,凤蝶不过是一个和柳叶姐一样的可怜人,她此前对自己的虐待在自己杀死黎伯之后就变得不值一提了。而现在,黄才月不想在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身上浪费一丁点儿时间。
县太爷依然稳如泰山,他的眼睛不停地在黄才月和老大身上来回看着,“你有那个胆量吗?只要我现在大喊一声,马上全城的衙役都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就插翅难飞了。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如果就此打住,本官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保证让你们安然出城,可~~”
不等县太爷说完,黄才月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县太爷,您现在只需要考虑是要死还是要活,其他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至于我有没有那个胆量,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黄才月的话音落下,老大便很默契地将大剑指向县太爷,凤蝶惊呼一声,差点从座椅上摔倒下去。
“彩月~~彩月~~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打你骂你,我求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凤蝶哭着哭着,忽然“噗通”一声跪下来。
黄才月看了一眼凤蝶,她的表情没有变,就像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风蝶姐,你不用跟我下跪,你要是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走。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对别人好一些,因为你虐待过的人很可能会在某一天要了你的命,就像今天一样,明白吗?”
凤蝶连连点头,“明白~~明白~~”说完,她瞟了两眼县太爷,犹豫一会儿后她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县太爷看着凤蝶消失在门口,愤愤地骂道:“真是婊.子无情~~”
“呵呵,县太爷,您猜,如果换成是夫人,她会不会和凤蝶一样,扔下你独自逃命呢?”黄才月问道。
县太爷垂下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不过黄才月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而是接着说道:“好了,我们时候不多了,还请县太爷快些做决定,是要命还是要钱!”
县太爷看上去很为难,他的眼睛晃来晃去,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黄才月见状,对老大说道:“行了,看样子县太爷还是想要钱。”
老大点点头,随后将剑移到县太爷脖子上,正在老大手上使出暗劲,打算割断县太爷的脖子时,县太爷忽然一声大叫:“我要命!”
黄才月点点头,“识相就好,那走吧,随我们一同去取钱。”
老大闻言,走过去一把将县太爷从椅子上提起来,然后押着他走下楼。
潘老二和东子此时正老老实实坐在楼下,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楼梯口,当黄才月和老大押着县太爷走下来时,他俩马上站了起来。
“二位官爷,打搅你们了,你们还是接着睡吧,等明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黄才月朝他俩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随后不等他俩反应,黄才月便领着老大和县太爷匆匆走出酒馆。
在老大的胁迫下,县太爷将二人带至县城最大的一家钱庄,他们连夜敲开钱庄的门,然后在钱庄掌柜的目瞪口呆下将县太爷存放在这里的一万两千两银票全部取走。
离开钱庄后,黄才月让老大松开县太爷,说道:“县令大人,黎伯的确已经被我杀了,相信一会儿他们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是真是假。我劝您一句,院子的事儿已经了结了,您应该好好想想以后的事,想想怎么跟夫人交待。我爹跟我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必您也想不到会有一天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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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依旧怒目横对地看着黄才月,黄才月无法分辨他是否在反省,不过,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随后,老大趁县太爷不备,用刀柄击昏了他,然后拉着黄才月就往县城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