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然歉意的摇摇头,“今天不行, 下午还要去建行,然后还得赶回去。
就这两天, 机械那边的设备该到了。家里有一堆事等着,确实走不开,还请方大伯见谅。”
“好吧,你去忙吧,不留你了。下回再来市里,到我那里去坐坐,咱们伯侄好好说说话。 ”方大伯说道。
卓景然赶紧应下。
黄秘书将车停到建行门口,卓景然跟车上的人道别。
卓景然下车后,梁志龙问道:“他不打算贷款,还跑银行做什么?不贷款,他哪来的启动资金?”
方贤没有直接回梁志龙的问话,看着前面的路说道:“这个卓景然,极不简单,脑子活得很。宁县纺织厂,你知道吧?”
梁志龙点头,“知道。宁县经济的顶梁柱。怎么?这小子和宁县纺织厂有关系?”
方贤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关系谈不上,也算有关系吧。
这样说吧,若不是这小子,宁县纺织厂早在十年前就倒闭了。”
“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梁志龙侧了侧身,看着方贤说道。
“十年前,国家最困难的那几年,各行各业都陷入困境。
宁县纺织厂生产出来的布积压在仓库里,货出不去,钱自然进不来。
最开始,厂里给工人发百分之八十的工资,后来降到百分之五十,
不久又降到百分三十,最后,连百分之三十也发不出来。
工厂发不出工资,你可以想想,多可怕的事?
王致洋的儿子王君和卓景然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
卓景然听了王君说纺织厂的事后,直摇头,还说,你爸怎么那么笨,
没有订单找上门,那就走出去找呀。山不过来,咱就过去,活人还让尿憋死不成?
王君问他,往哪里走?大家饭都吃不饱,谁有闲钱买衣服?
一件衣,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
你猜这小子怎么说?”
梁志龙问道:“他怎么说?”
“这小子说,那就想办法,去找那些一件衣裳不用穿九年的人。
比如部队,当兵的,年年发新衣裳。王君回去就给他老子说了这事。
王致洋本来就是军人转业到地方的。被这小子一句话给点醒了,当即就找关系,将那批货卖了出去。
直到现在,宁县纺织厂百分之八十的订单去向部队。
王致洋到现在,还记着这小子的情。
这小子办菌厂,做的第一单生意,是跟纺织厂的交易。”
梁志龙诧异,“十多年前,这小子才多大?十岁左右!”
方贤点头,“是,十岁,初一,他小学连跳两级,比方远他们要小两岁。
你,我十岁在干吗?哪能想到这些?
我给你说,二十万,对很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是难事。
对这个小子,就不是事,银行不做他的生意,白白丢了三万六的利息,才是傻。
你主管经济,好好抓牢这小子,他会给你惊喜。”
梁志龙点点头,“谢谢提醒,能在生产队办菌厂,办罐头厂,确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