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座隐蔽的宅邸内灯火通明,三个身影围坐在一张雕花桌旁。
这三人,其中两人赫然是说风凉话的李进和赵顺。
而第三人,竟是方才愤慨激昂的魏然。
“哈哈!这马子益也真是命不好,这下子我们要想吞并马家的资产可就更容易了。”
赵顺看上去很是高兴,抚着胡须尽显意气风发。
“不错,魏老哥当真是在世诸葛,杭州凤雏啊!只是不知魏兄怎能将马兄说服,让他去得罪楚子凤的?”
李进抚着胡须望向一脸正直憨厚的魏然,称赞的同时心底也有点警惕,谁能想到这魏然浓眉大眼的,竟然也是个狡猾的人。
“哪里哪里,不值一提。当时我提议让马子益去得罪那楚子凤,本是打算让楚子凤去收拾他,谁能想到马子益居然被刺杀身亡呢?”
浓眉大眼的魏然憨厚一笑,没有回答李进的疑惑。
“嗯,这马子益遭人刺杀身亡,马家的资产大家一起慢慢吞并就是。不过,如今楚子凤即将治政杭州,大家的态度应当如何?”
赵顺笑呵呵的问起了别的事。
“马子益将楚子凤可谓是得罪到底了,我等要么赔礼道歉,要么架空他?”
“送礼赔不是?”
李进抚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微微点了点头,很是赞成这样的做法。
“两位,这楚子凤可不是什么善茬,马子益代表杭州几大家族在外将人都得罪死了。
你们就算低头人家也未必肯接受。而且你们真的甘愿低三下四的像一个仆从一样低头,如同走狗一般吃人家剩下的汤汤水水?”
魏然似乎持有不同的态度观点。
“魏兄,这都不重要。那楚子凤背后可是宰辅大相公,你不会和马子益一样犯傻吧?”
赵顺摇了摇头,不赞成魏然的说法。
“我当然是不会犯傻。可这里是杭州,任凭楚子凤怎样厉害,也得盘着吧?我等几大家族在杭州经营四十余年,当真是随便来了一个人就低头匍匐?”
“什么意思?”
赵顺微微皱起眉头,他可不认为杭州这地头蛇能斗得过楚子凤,人家可是连王钦若都敢斗的人。
“这马子益也是命不好。经我初步分析,上次马子益因几艘商船的事情得罪了一伙水匪,估计是这些人报仇来了。如果……将这事嫁祸到楚子凤身上,可能行得通?”
魏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可不可,他老师可是宰辅大相公,他本人也是状元郎,这事怎能成功?”
赵顺细细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两位莫不是忘了,当今宰辅大相公当年一纸弹劾四宰辅的事了?当时,谁曾想过这事会成功?成功与否,不就是看陛下的心意吗?”
魏然轻声诱惑道:“要是这楚子凤被拿下,我等也算是立下大功,不单是前程一片大好,我们几家在杭州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立下大功?”
“何来的大功?”
赵顺和魏然面面相觑,楚子凤可是宰辅弟子,搞他算大功?
“两位猜一猜,我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付宰辅弟子?我又为何能说服马子益去对付楚子凤?”
“难道?”
李进目光一亮,他也不觉得这事是魏然一个人敢干的事情。
“这是徐大伴的意思。”
魏然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早年间,魏家一个亲缘相当远、家境困苦的亲戚受召入宫为阉人,当时魏家的家主本着广撒网的原则给予了这位不小的支持,钱财之类的更是定期送到宫里。
宫闱纷乱,宫里面的争斗可一点也不比当官的竞争差,当时的魏家家主也没指望这位能混出个名堂。
谁曾想,竟是真让那位闯了出来。
大多数太监都是困苦吃不饱的人家出身,这位徐太监家里虽然困苦,可他到底识得几个字,就此在一众太监里脱颖而出。
要说这位徐大伴也是运气好,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当今圣上看重,一路扶摇直上,成为如今圣上身边的几位大伴之一,权势滔天。
而魏家,据说这些年一直与这位有联系。
“徐大伴?”
“徐大伴怎么说的?”
宰辅大相公的威慑力实在太大,即使是听到这里,李进和赵顺也没有贸然表明态度。
“我魏家自然是不敢得罪宰辅大相公,可这天下自然有人敢明面相对。”
“嘿嘿。两位可知,自从韩大相公上位,王钦若一党已然颓势,陛下也不复两党平衡啊!”
“什么?!”
李进想到什么,起立望向魏然:“莫不是王钦若王阁老即将复用?”
也不怪魏然这么多想,实在是大周朝被贬后复用的官员实在太多,当年因韩章弹劾被贬四位内阁大学士,更是有三位曾被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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