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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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鸿肯定的回答了李进的疑问。
“字形模仿得九分相似,稍微欠缺一点阴柔之气,墨也是不对。”
“墨不对?”
李进的关注点不太一样,他不是书法高手,自认无法清晰辩驳阴柔阳刚什么的,只能注重墨的区别。
“数天下的墨,唯徽州最好。也因此,大内采购的墨大都是徽州墨,这会有专人验货。
即便有人贪婪的吃钱,掺杂一些便宜货,也会徽州周围州县的墨以次充好,相近的墨差别不是很大,也容易蒙混过去。”
楚鸿微微摇了摇头,这墨明显不是徽州一带的墨,“徽墨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奉肌腻理素有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的特点。
两浙气候湿润,降雨更多,两浙的墨自然更加追求干燥得快,因此都会在里面添加草木灰,相性之下并无香味,色泽也相对差上不少。
若是在一些干燥的地方书写,这两种墨的区别倒也没有那么大。可若是在江浙地区,徽墨必然水土不服,干得会慢。”
说着,楚鸿从一旁的小箱子里取出两份墨宝,两份墨分别刻有“浙”和“徽”两个字。
楚鸿分别润墨书写,“浙”墨然干燥得更快,“徽”墨色泽更黑润,干燥得也快,但相比之下却是慢了不少。
要是没有对比,还真就看不出两种墨有什么差别,可这两种墨一对比,区分却又很是明显。
李进和赵顺的呼吸明显沉重不少,脸颊上尽是汗水,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干燥的字。
楚鸿将书信放在两份墨宝之间,一对比,书信上字的黑润程度,果然更接近江浙墨书写的字。
“呼........”
“嘶........”
李进双腿微微颤抖,赵顺更是有些说不出话,这种东西可不能胡乱冒充,也不能胡乱沾边啊!
这可不是一个太监那么简单,这是天使,往大了说就是假借天子威名狐假虎威,这还得了?
“此外,书信上这字是左手写的,徐内官不是左撇子。”
“这书信显然是假的。我实在是没想到这魏然竟敢冒充天使字迹,堂而皇之的以天子威名行骗!”
楚鸿的手微微颤抖,神色间似乎有点兴奋,“这事要是报上去,少说也是一个功劳啊!”
楚鸿心底暗暗称奇,这魏然真是个人才。
敢造假这玩意,杭州几大家族注定翻不了天。
这种东西,可不是你说没有沾就没有沾。
等到人下来调查,他的嘴就是罪证,这几家一个个百分百遭。
“这可是要抄家的吧?”
李进和赵顺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抄家灭门这几个字,骨子里的基因都有些颤动。
“你们.......”
楚鸿不经意间轻轻地向后挪移了脚步,身姿宛若古松斜倚,一只手隐于袖口处半隐半藏。
等做完这一切,楚鸿以审视的目光深深的向两人望去。
“求大人高抬贵手,从今往后,李氏唯大人之命是从!”
“求大人手下留情,我等也是误入歧途,此后定然不敢再犯,赵氏也唯大人之令是从!”
李进和赵顺从心的下拜求饶,但凡涉及到天家的事情,那真是一点也不能沾,沾上就掉命。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楚鸿的决定如同一颗重磅的棋子,落在了杭州这千里山河的棋盘上,决定着杭州的局势。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审视的目光,转身步入了深深的阴影之中,唯留温润的声响传出。
“你们也算是有功,从今往后本官既往不咎。”
要将人稳住,不能让人狗急跳墙。
“真的吗大人?”
你猜真假?
呵呵!
“本官从不说谎!”
楚鸿那威严浩大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至于魏家的事情,本官会如实上报,在朝堂抄家灭门之前能吃进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不过,本官要五成!”
“五成!五成!大人放心!”
“大人放心,定然一分不少!”
赵顺和李进连忙答应下来,生怕楚鸿改口反悔,有利益交换就好。
别说五成,就算是十成他们也干。
鬼知道魏然究竟模仿了多少这种玩意,但凡哪一篇暴露出来都是天大的祸事。
与其如此,每日战战兢兢,不如将这玩意早日捅出来。
“赵顺,你到底是宗室子弟,有些时候可信度相对更高。这样,你马上一份上奏的文书,将魏家的事情都写清楚吧!
有了这封信,你们两家和这事就没什么关系了。本官会派人上报,以免夜长梦多!”
“是,大人放心!”
赵顺上前轻轻提笔写起文书,没过一会儿就写好。
“嗯,从今往后,你们打算对付我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说来也是,我们之间又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本官前程无量,在杭州也就待个两三年,双方之间本就没有利益纠纷,全是魏然在挑拨嘛!”
楚鸿细细看了看文书,语气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赵顺和李进也不由得有一种轻松和温暖的感觉,这话说得有道理啊!
人家可是宰辅大相公的唯一弟子,又是上一届的状元郎,未来也是入阁拜相的人物,来杭州其实就是为了捞政绩,最多也就待三年体验一下民间疾苦,双方又没有利益纠纷,何至于这样剑拔弩张?
都特么怪魏然!
“大人这话算是说到在下的心里了,从今往后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俺也一样!”
“哈哈哈!我家里的厨子做的一手好菜,留下了一起喝一杯吧!”
“大人相邀,怎能拒绝?”
“义不容辞!”
“哈哈哈!”
一时间,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