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鸿的话骂得有点狠。
这件并不隐秘的事情,传得稍微有一点广。
一位是新帝的亲外甥、大周文官第一派系的继承人,将“小”字去掉的二十八岁新晋阁老。
一位是天章阁待制侍讲,庞籍阁老的继承人。
两者对骂争辩,可谓是吸尽了人们的目光。
改革派和保守派的争辩,大多数也并不感兴趣。
这两个派系无非就是治政理念不一样,并没有真正的对错之分。
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楚阁老的谩骂。
虽然楚阁老平日里温润柔和,但人人都知道楚阁老特别能辩论。
当年,进士及第没有多久,就力辩内阁大学士王钦若,让王系顷刻间化为飞灰。
如今,果然也没让人失望。
但凡是知道辩论详细细节的人,都只有一个想法。
骂得真狠!
一句“伪君子”,简简单单。
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让不少人重新审视司马光的为人。
知道的这里面门门道道的,自然明白这是党争,没有谁对谁错。
可不知道的,不懂朝政的,嘴里可就不会说什么好话了。
特别是汴京女眷,一个个都是半吊子的水平,她们才不管你究竟是改革派还是保守派。
她们只知道,司马光被骂得还不了口,让楚阁老骂“伪君子”也唯有一句无能怒吼。
以往,女眷们知道的都是女子间的谩骂,亦或是纨绔公子间的纨绔事迹。
这一次,内阁大学士的辩驳,的确是让人津津乐道。
不愧是文人雅士,骂人都骂得不一样。
这事,注定成为汴京城常谈常新的话题。
司马光的风评,正在下降!
新帝登基,即将两次恩科的事传遍天下,举子们一边歌颂新帝的恩德,一边收拾盘缠赶路。
大多数举子都有些兴奋,恩科主考官乃是当之无愧的业师,业师在仕途上起到的作用可是非同小可。
而楚鸿,作为韩门立雪佳话的主人公之一,位列文渊阁大学士,乃是天底下响当当的名士,又是堂堂正正的皇亲国戚,正统的状元郎出身,未来极有可能是宰辅大相公。
他的老师也是当今宰辅大相公,权势滔天并非虚言,师徒二人未来更是有可能达成“一门两宰辅”的千古佳话。
要是能在这次恩科中进士,拜了楚鸿为业师,未来的前程都要好上不少。
一时间,人心窜动。
没关系的闭门苦读,有关系的自然走起了关系。
楚家
让仆从不暮送走齐国公后,楚鸿稍微有些疲惫。
齐国公倒不是来走捷径的,他是来求手下留情的。
齐衡为人实在太直愣,偏偏他的声望又没有真正的养起来,人们对他的第一印象依旧是“小公爷”和英俊的相貌,才学方面反而没什么关注。
这就使得齐衡在汴京的人气很高,但声望不高,没有公证力。
当年,齐衡和盛明兰的事情也闹得汴京人尽皆知,齐国公怕楚鸿有误会,稍微打压儿子,从而影响儿子前程,特意来送了点礼解释一番,说说好话。
不求优待,但求不要打压。
楚鸿看着齐国公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可惜,以齐衡的性子,要想做到高官实在太难。
齐衡太过直愣,也没有真正的盟友,他的上限就是正三品的御史台,他其实更适合做孤臣,可惜他并没有孤臣的威望和掌控力,也不可能有孤臣的权势。
这注定是楚阁老的时代,不是小公爷的时代!
实话实说,齐国公舔人的本事也着实一般,一点也没有让楚鸿尽兴。
楚鸿也没收礼,如今齐家板上钉钉的倒向太后一方,怎能收他家的礼?
至于齐衡的卷子,当个陌生人,公正判就是!
“主君,张周公子、王昂公子前几天也送了拜帖,这会儿正在偏殿等着。”
“张周和王昂?”
“嗯也罢,让他们来吧!”
一般来说,在这个特殊时期,若非一等一的汴京权贵,基本上是见不到楚鸿的。
拜帖之类的东西,但凡有点自知之明,这些人就不敢乱递。
不过,扬州的朋友例外,特别是张周这样的幼时好友。
不一会儿,不暮领着两人进入堂屋。
王昂的神色有些复杂,昔年一起名满江南的【江南七子】,如今十年未见,摇身一变成为了主考官?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阁老!……”
楚鸿一怔,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无声叹息。
他就知道,昔年的江南七子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楚鸿又望向张周。
张周稍微有些沉默,但幼时相伴的感情岂是一般,当即上前阔气的说道:“子凤,我来投奔你了!”
“哈哈!”
楚鸿笑了。
楚鸿上前拍了拍张周,又示意王昂不必多礼。
有些紧张的氛围也慢慢消散,王昂有些拘谨,但笑意也多了不少。
楚鸿当即抽出一点时间招待两人,不时谈及儿时和【江南七子】的事情。
try{ggauto();} catch(ex){}
在谈及凿冰求鲤的时候,更是感慨万分。
曾经的小举子,慢慢成了小阁老,又将“小”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