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竹屋,喜延年已经缠着江洛在问不停了,喜清欢还没开口,喜冰欢便上前迭声问了起来:“洛哥儿,你怎么遇到江翰林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会跟你来这儿?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喜冰欢不是聋子不是笨蛋,江翰林一口一个洛儿,她能听不见吗?
江洛浅笑,褪出去沉重的外壳,整个人显得越发生动起来,连那笑,都让人心里暖暖的,正面接收到江洛笑意的喜清欢不由自主的回了个微笑:“洛哥儿,事情都解决了么?”
江洛点头,缓缓说起这次的青石镇之行。
原来,那天听喜清欢转述了陶管家的那句提点后,江洛心里一直很不安,这个家里,只有他才知道那个女人的手段有多狠。
当初,江二老爷年方十八便外放当了洪城县令,与江洛的娘余氏偶然相遇,江二老爷对余氏一见倾心,便写信与江翰林,江翰林派人清查了余氏门第,知晓余氏乃洪城富商之独女,为人又温婉贤淑,也是颇为满意,便同意了江二老爷去余府提亲的请求,那时的江翰林虽然很得圣心重用,却没有门第高第之见,相反,他很清楚自己的出身,所以,对余氏相当的满意,当然了,他是当官的,少不得也要考虑到这桩亲事对儿子有什么样的助力。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独到的,余氏是家中独女,出嫁时,其父更是将家中尽数家产转到了余氏名下,只不过,明面上仍是余父在管罢了,二老想得很开,女儿只有一个。这些东西在他们身后自然是给女儿的,所以,对这个女婿也是全力相辅。
江洛三岁时,余氏又有了身孕,可江二老爷在余家的扶持下政绩优良要被召回京都,无奈,余氏不能长途跋涉,他只好先行入京,可谁知,这一走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江二老爷到了京都。不知为什么,他竟没有再被派官,而是直接被放进了翰林院。要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少而又少的,像江翰林当年也是考中了探花直接进的翰林院,而翰林院里的学士们哪一个不是清贵专心学术的?可从来没有江二老爷这样当了三年外官又被放进去的。
不过,翰林院学士到底是天子近臣。官员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却也没敢小看了江二老爷。
礼部侍郎秦占通便是高看江家的那一个,江二老爷进了翰林院,江翰林又得圣心,他便动了心思,将自己的幼女嫁给了江二老爷当了贵妾。当然,秦氏只是秦家庶女,在秦占通觉得。要是江二老爷没成过亲,倒是能配上他家的嫡女的,可如今,正室已有人,送个庶女倒也辱没不了秦家。
江二老爷是个软耳朵的。当初余氏在身边上,他对余氏百依百顺。也所幸余氏是个贤淑的,自己有身孕的时候,便把自己的丫环给了他抬了姨娘,入京后,又有几个有心人送了两位美女与他,他推托不了,便也收下了。
一来二去,加上秦氏从中作梗,余氏母子三人竟被这样拖在了洪城。
前年,余父病重去世,余母思虑太重也终没捱过去年年关,家中重担都落在了余氏身上,可她生性温婉不喜出门,家产竟被族中众人明分暗分的分瓜了大半,无奈之下,余氏只好变卖了所有名下产业,又给京中江二老爷去了信,想要带着一子一女赴京团聚。
信去了之后,等了大半年才得了回信,说是江二老爷已派船来接,谁料,来的竟是秦氏,那时,秦氏俯小做低,竟取得了余氏信任,将秦氏视如姐妹,她又一心一意想要去与江二老爷团圆,便不疑其他,跟着上了船。
可谁知道,秦氏早起了毒念,她故作大方,将来时乘坐的船让给了余氏母子三人,自己带着人坐了小些的船跟在后面,而余氏的一应东西也被安排另一条船跟着。
船自东海,风波突起,船上的家丁竟闯进了余氏舱房欲行不轨,余氏百般反抗呼救,竟无一人来救,她绝望之下便投了海,而江洛也被人罩了麻袋好一顿打,要不是余氏身边的丫环以死相救,他肯定逃不出来。
喜冰欢拍案而起,愤愤的说道,“你们也真笨,居然就这样轻易上当了,要不是小四,你这小命早没了。”
“三姐。”喜清欢心里却是阵阵怜惜,他也不容易啊,便轻轻的扯了扯喜冰欢的衣袖。
“拉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喜冰欢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摩拳擦掌,“那个恶女人,可别落在我手里,不然,要她好看。”
“三姐,你还让不让洛哥儿说下去啦?”喜清欢无语的轻叹。
喜冰欢这才消停了些,靠在门边上冲江洛一扬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