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翅金蝉”的幼虫生活在河边的松软沙土中,它们在要在地下待整整九年,才能够长成爬出地面,然后蜕化成蝉。
然而它的生命是短暂的,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在此期间它尽情地放声歌唱,似乎要把九年间积累的怨气全部释放,向全世界宣告它的存在。
这种声音曾吵得云天心烦意乱,但想到这昆虫在黑暗中待了整整九年才重见天日,对于它歌颂光明的行为,云天也不再追究。
如果换做云天在黑暗中待九年,只怕比它还要疯狂。
“九翅金蝉”生命周期短,交配期就更短,雄蝉和雌蝉交配后不久便会死去,似乎完成了这项神圣使命后,生命便失去了价值。
这“贤者时间”也太可怕了。
雌蝉会在白桦树的细枝上产卵,将产卵器深入树皮之下,完成产卵使命后便也归于尘土。
白色的幼卵会在树皮下过冬,在来年春天时开始孵化。
孵化出的幼虫会选择一个细雨靡靡的夜晚,从树枝上掉落下来,然后迅速寻找湿润松软的土壤钻入地下。
它会找到白桦树的须根,然后将“口针”插入其中,此后数年便依靠树根中的汁液而存活成长。
在这个过程中它会经历几次蜕皮,一次次的长大,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耐心等待。
九年之期到时,它已长大成型,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成虫趴在地表下一尺多深的地方,等待着一场暴雨的到来,当空气中的水分开始逐渐增多,变得越来越潮湿时,它便开始往上挖掘通道。
“悾!”
随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至。
黑暗中“九翅金蝉”听到这声喜讯,便会加快向上挖掘的速度。
雨水浸湿了土壤,为挖掘工作提供了很大便利。
终于,时隔九年之后,他再次见到了光明。
它快速的爬上最近的树木,哪怕是一颗野草也行,奋力挣脱开坚壳的枷锁,在大雨倾盆中洗去身上的污泥。
乳白色蝉翼缓缓舒展,在清风的吹拂下逐渐硬化,它终于振翅而起,飞向了阔别已久的天空。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它不知疲倦的尽情歌唱,完全不顾及世人的感受。
它在生命的尾声完成交配,然后从树干上攸忽一下坠落,再次归于尘土,结束短暂而精彩的一生。
新的幼卵被产在白桦树皮下,生命的轮盘再次转动,生死交替,轮回不止。
“生命只是短暂的过客,死亡才是永恒的归宿。”
云天研究了九翅金蝉后,感慨不已。
他对九翅金蝉顽强的生命力很是敬佩,但这并不影响他把它们丢进油锅中。
因为实在是太香了。
“五彩鳞羽鸭”是生活在小河中的野鸭,颜色艳丽,五彩缤纷,比鸳鸯还要漂亮。
它的羽毛近似于鳞甲,非常坚硬,拥有更强的防护能力。
它的繁殖能力非常强,每窝产下十几个蛋,孵化成的小五彩鳞羽鸭只需要一周时间便能独立觅食,半年后即长大,具备繁育交配能力。
由于白玉京灵气充沛,食物丰盛,所以五彩鳞羽鸭繁殖的极快,好在有“白头海雕”来猎杀它们,要不然河里的小鱼小虾定会被五彩鳞羽鸭吃光。
正所谓“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向来如此,相生相克,彼此制衡,正如风老师所说的那样。
均衡,存乎万物之间。
水草茂盛,自有野兔啃食,野兔泛滥,自有苍鹰捕食。
那些处于食物链低端的物种,往往具有惊人的繁殖能力,而且存活率极高,从而保证种族的延续。
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物种,往往每次只生一两个、两三个,而且存活率较低,从而保证生态链的平衡。
“赤翎绿尾鹅”是最难捕捉的,它生活在碧湖的中央,而且可以飞的极高,水陆两栖,云天想了好久,才找到捕捉它的办法。
他用黄胶泥混合灵石粉,烧制出了一个陶笛。
又蹲在碧湖边仔细倾听赤翎绿尾鹅的求偶声,并认真分辨出哪是公鹅的叫声,哪是母鹅的叫声。
云天发现,公鹅的叫声高亢而有力,声色雄浑厚重,具有雄性张力。
母鹅的叫声短促低沉,声色委婉动听,具有雌性之美。
他按住自己的胸膛,仔细体会这两种声音的不同。
云天发现,人的发音路径上一共存在六个节点,分别是腹腔、深喉、上颚、前颚、齿尖、嘴唇。
若六个节点完全打开,舌头放平,气流从腹腔上冲,不受任何阻碍的从深喉、上颚、前颚、齿尖、嘴唇冲出,发出的音节嘹亮而高亢。
云天把此音称作“乾音”。
若双唇紧闭,气流只能从鼻腔冲出,发出的音节便低沉而凝重。
云天把此音称作“坤音”。
雄性“赤翎绿尾鹅”的叫声以“乾音”为基调,间杂着其他的音调变化,因为显得高亢而阳刚,穿透力极强,公鹅借此来展示雄性魅力吸引母鹅。
雌性“赤翎绿尾鹅”的叫声以“坤音”为基调,沉闷而深远,母鹅借此来回应公鹅的呼唤。
云天便将陶笛上的六个正孔全部捂住,只留一个类似于鼻子的小偏孔出气,发出的声音非常沉闷,很像雌性“赤翎绿尾鹅”的叫声。
公鹅很快便被这叫声所吸引,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正好掉进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中,于是就成了云天的囊中之物。
云天把大大小小所有的东西都包裹进床单中,足足有几百斤重,他实在背不动,干脆将床单放在地上,倒退着拖走。
一步一步,终于踏进了虚空之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