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三妹妹是怎么说的。
镇国公视若无睹,只对冯云啐了口:“我看你才是最会弯弯绕的。”
冯云摇头晃脑:“祖父教的好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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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府中众人各自回院。
西山寺的寻常禅房都是油灯,镇国公府上下所用都是大小不一的宫灯。
世子靠在床头,看着明亮转动的宫灯,微微失神。
一旁世子夫人靠近,世子伸手揽夫人入怀。
“夫君不必多虑,父亲的意思,妾身明白,云儿只学诗词先且应着,若是再教旁的,务必先告知父亲,若是父亲不允,妾身就不教了。”世子夫人道。
冯志昇叹了声:“清儿是真的说了那句话,本意许是要云儿知道多思多虑,可正如云儿所说都是自家人,未免就迂回了些。”
“夫君所言不错,只是咱家的女郎来日都是要嫁人的。”世子夫人坐起身,眸光定定的看向夫郎,“咱们府里头大都是直抒胸臆,坦荡率成,可来日呢?若是夫家日后有妾,有不堪亲朋,不善姑嫂,焉能还是如云儿那般直来直去?自然有夫君有公公在,即便是有什么委屈也不会让咱家的女郎受着,可终究还是要靠她们自己。总不能待云儿的孩儿都及笄之后,云儿受了委屈也来咱们跟前哭吧?”
冯志昇听着,神色有些古怪。
云儿,受了委屈,哭?
夫人看到夫君的神色,额角也微微抖了下,恼道:“我是说总不能凡事都靠打过去吧!”
“对对,夫人说的对。”冯志昇连忙道,“打,只能解决一时,想要长治久安,还是要以理服人。”
夫人这方是满意,再次的躺回去,又道,“清儿所言也有不妥,待回府后,妾身自会好好教导。”
冯志昇点着头,在旁看着自己夫人慢慢睡过去。
佛门清净地,当是以礼敬之。
只是夫人在侧,自己这老汉只能在旁边看着,冯志昇一时也睡不下。
他说了清儿的那番话,可云儿后面说的,还有父亲说云儿的,他没说给夫人听。
这小丫头是当着面儿给那两个姐姐上药啊!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就觉得那小丫头和清儿一般聪明。
如今父亲又最知道她。
可父亲才教了那丫头多久?
冯志昇忽的一震,瞳孔晃动。
暮雨那小子比他这老子强。
都是父亲所授啊——
难道说,他是父亲头一个教授的。
所以,他最差?
……
镇国公世子半夜无眠。
翌日往殿内祈福,强撑着精神挨过了两个时辰。
镇国公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世子把昨夜的猜想说了。
镇国公听着,也有些恍然。
原来如此……
他就说这云丫头怎么就聪明呢,敢情他还真会教授!
目光所及,远处里正和冯暮修说着话的那丫头也更顺眼了几分。
“请父亲重教孩儿六韬。”
“教什么教,为父哪里有这闲心。”镇国公疾步离开,直奔向冯云。
世子在后面看着,神色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