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帝此话一出,妃嫔们皆是满脸震惊,今日竟不是端王的煞气害死了人,反而是他遭人暗害。
可封斩夜不是因为体内的煞气早早被厌弃,甚至还被逐出宫去了吗,怎么从方才传御医看来,圣上却像是心疼他了一样?
另一边,突然被提及的曹淑仪心头一紧,心虚地朝别处看了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是怎么了?陛下要臣妾说什么?”
豫帝顿了顿,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派出刺客暗杀端王之人,是不是你?”
曹淑仪心头一紧,瞪大了双目:“陛下怎么突然冤枉臣妾?臣妾方才身子不适,在偏殿休息,并未参与法事啊。”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紧忙摇头为自己辩解。
豫帝冷笑一声:“哦?是吗?你当真身子不适?”
曹淑仪点点头,捂着胸口蹙起眉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臣妾被殿中烟火熏得头晕气短,想来应该是老毛病又犯了。”
“御医,为她诊脉。”
豫帝的目光始终停在曹淑仪身上,也将她心虚的表情尽收于眼底,他并不打算与她废话,直接叫御医来验明真假。
御医上前两步,曹淑仪尽管颇为不情愿,却也只能将腕子伸过去。
众妃嫔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了,曹淑仪方才都不在,为何圣上如此笃定是她要加害端王呢?
没等她们想明白此中的关联,御医已经有了诊断结果。
“禀告陛下,淑仪脉象平稳,并无病症发作之兆。”
果然是装的。
“欺君罔上,曹淑仪,你胆子不小。”
曹淑仪看着坐在上位笑得难以捉摸的帝王,心中一阵发寒,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陛下恕罪,臣妾的确说了谎,但那是因为臣妾不愿见到杀害自己孩儿的凶手得到超脱,所以才借由躲开。”
“求陛下明察,主子她方才在偏殿还曾因早夭的七皇子而偷偷落泪,哭得现下眼睛泛红,怕殿前失仪这才没说出来。”
一旁的弦止接过话茬,也赶忙替自己的主子辩解。
曹淑仪眼下乌青,双目之中血丝遍布,让这话听起来不得不信服,众人也都知晓她曾遭受的无妄之灾,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偏殿内迎来一片短暂的沉默。
坐在豫帝身侧的邹皇后也终于能趁机松口气,她略微正了正坐姿,缓缓将视线移到封斩夜身上。
少年顶着颈项上的伤口,腰背笔直,眸光混沌。
明明有能直接给曹淑仪定罪的证据,他却似乎并没有现在就将底牌亮出来的打算。
他到底在等什么?
封斩夜只是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的主仆二人,眸色幽幽,与彼时母妃被关入冷宫时,只知争辩的小孩大相径庭。
这一点,让邹皇后莫名感到隐隐的心神不宁,他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现在这般身手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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