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前来吊唁!”
门外小厮高升喊了一声,引得陆砚修和苏荷侧头看去。
当年陆志平死的不清不楚,昭阳长公主因此与陆府结怨,陆淮鹤也从未与其相认,没想到这次张氏一个女眷去世,他还来吊唁了?
陆砚修赶紧上前迎接,见他身穿圆领窄袖玄色袍衫,神情庄重缓缓走来,忙拱手待道:“不知陆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请节哀。”
“陆大人这边请。”
进入灵堂后,陆淮鹤在灵位前点了一炷香,行鞠躬礼,用丫鬟们呈来的酒水净手过后,才站至一侧。
他一来,陆砚修也不接待什么客人了,只跟在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张氏生前的事迹。
如若能靠着母亲的去世让陆淮鹤以及昭阳长公主对陆府多一丝怜悯之心,也是好的。
苏荷望着火盆里的焰苗,听见陆砚修自作多情的赘述,不由觉得可笑。
这时,秦嬷嬷来到灵堂前找苏荷:“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谈事情。”
苏荷眼眸一动:“可曾说过什么事?”
“这个……老奴不知。”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自从杨婆子那事一出,裴夏现在见葳蕤阁中的每个人都不像是好人。
苏荷临时让朱管家盯着灵堂,也好让张氏安安静静的走。
见着人离开,陆淮鹤深深的看了一眼。
陆砚修以为他是想瞧一瞧陆府上的景致,毕竟陆淮鹤当年还是在这里出生的,于是道:“小叔,随侄儿一起散散步如何?”
陆淮鹤微怔,随后点头。
葳蕤阁。
刘氏躺在床榻上,额上敷着热毛巾,一碗参汤刚刚下肚,嘴角还泛着进食的红润,却要装出伤痛无力的模样。
苏荷也不揭穿,进入屋子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不知老夫人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随在床侧的杨婆子眼神幽怨的看着她,想起儿子女儿至今还躺在家里,脸上红肿未消,身上的淤青就更不用说了!
这笔账,她总是要还回去的!
苏荷不喜那道凌厉的目光,侧眸问:“杨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没有在家照看儿女?能下床了么?”
“少夫人多虑了,在老奴看来,伺候老夫人才是正儿八经的大事。”杨婆子忍住内心的不喜,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
“行了,今日是张氏的丧礼,就别逞口舌之快了。苏荷,你到我跟前来。”
刘氏故作虚弱的招招手,让她到床边来。提起张氏,语气有些惋惜,随后话锋一转道:“她活时可怜,这死了倒也算解脱。我知道砚修已经将和离书给你,可张氏毕竟是你的婆母,要不……待丧礼过后,你随我去上清寺给她祈福如何?你知道张氏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要是在天之灵看见你虔心为她祈福超度,一定会欣慰的。”
去上清寺么?
苏荷从刘氏闪着精光的眼睛发现了异样,连同杨婆子也一脸希冀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