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前一些天,他与母妃还有贴身太监商量了一下,就频繁出入皇宫大门,来往于沐家。
沐烟乔还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没有许多玩伴,而许多大臣家的闺女不是想送入宫廷,就是想送入皇子家,自然不会像那些纨绔的少爷一样,随便放出门。
所以即使已经长到十四岁,但是沐烟乔的玩伴也就只有那几个。
段崇南混进沐烟乔玩伴队伍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毕竟沐烟乔太好糊弄。
她爹平日里对她保护得太好了,放在府里,不与她说那些世间人心险恶,也不会告诉她这人世间大部分的事情都与利益相关。
所以前世的沐烟乔才那么好忽悠,被人骗了,与段沧澜退了婚,然后和那个骗子在一起,最后没了性命。
段崇南偶尔无意间在沐烟乔耳朵边说一些他皇叔的坏话,又说一些他皇叔与其他女人走得近的事情,在旁敲侧击,用一些半真半假的例子,引导沐烟乔退婚。
沐烟乔是个乖姑娘,当真就被吓到了。
她以为段沧澜真的是段崇南嘴里说的那样纨绔,留恋花丛,喜欢招蜂引蝶,娶自己不过是权宜之计,才会在某一天突然跑回沐家,与她爹说要退亲的事情。
而她爹即使在朝堂之上不帮任何一支队伍,却也明白独善其身的道理。
而段沧澜与沐烟乔的婚事是段沧澜亲自去求皇帝下旨,属于御赐的,自然不好抗拒,就训斥了沐烟乔几句。
沐烟乔平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她爹骂了,一时想不开,直接跳了家附近的那个河。
要不是采菊一直跟着自己家的小姐,怕她想不开,估计现在沐烟乔已经升天了。
想到这里,段崇南气得将手里的马鞭抽在下人的身上,皮开肉绽间下人满脸痛苦,哀嚎着跪倒在地,嚎叫声久久不停。
而段崇南已经绝尘而去,看不见踪影。
沐烟乔看着段沧澜担忧的眉眼,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小姑娘声音脆生生,有些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怕什么呢?我们是圣上赐婚,已经昭告天下了,我自然不会傻到去听一个外人的挑拨,然后于你退婚。
再者他若是真的喜欢我,怎么可能不顾及着我的名声,也不顾及着沐家的名声呢?说到底,他只是挑拨离间罢了。
前段时间我只是被那些话冲昏了头脑,误以为你不喜欢我,而如今投湖,清醒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若你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对我并不好,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主动去圣上跟前亲自求圣旨呢?你倒不如多玩儿两年,然后将大户人家的闺女娶回府做你的王妃了。
是我一直想不明白,觉得你对我不好,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但是我错了,我不该让我爹去求陛下退婚,也不该伤你的心。
段崇南是你的侄子,我就算真的要与你退婚,也不能与你的亲侄子走在一起,那有悖人伦,说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况且我已经十四岁了,很多事情比小时候懂多了,钦天监都说我与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八字合拍,是多子多孙的命,我为什么还要退而求其次,去选择一个与我感情并不深的人呢?
我今天已经将话与他说清楚了,他若是脑子灵活,自然能想得明白,可他若是无理取闹,颠倒是非黑白,那么我自然不会忍气吞声,选择姑息于他。
而你对我来说,也是最好的,你不要听段崇南的挑拨,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想让我与你退婚,然后与他在一起。
往小了说,他可能是喜欢上了自己皇叔的未婚妻,所以巧取豪夺,不惜毁了我的名声,也要让我与他在一起,往大了说,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公然抗旨,抢自己皇叔的女人。
我们虽然未成婚,但是过不了几年了,十五岁之前我总要嫁给你的,而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与我所爱之人双宿双飞,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共享天伦之乐。
他并非我所爱,也并非良人,我即使再傻,也不可能因为他就断送了我的一生。”
边说,她边抬起笑眯眯的眼,望着一脸认真看向她的段沧澜,将自己的唇微微靠近,贴在了段沧澜有些凉的薄唇上,舌尖试探,轻声呢喃。
“况且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全天下与我最般配的人就是你,连你我都不想要了,其他人又怎么会真的是我良人呢?”
看着小姑娘如此大胆的举动,段沧澜呼吸一滞,眼里投射出不不可思议的光。
片刻之后,他用手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夺去了小姑娘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