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皇后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本来想着为自己的儿子求个情,到时候自己的儿子被排除在外,只说是段崇北自己受的伤,而没人去逼迫他。
然后现在,她没想到却成功将自己搭了进去,她跌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感觉天都塌了。
随着靖玄帝渐渐走远了,身边都是其他人或者叹息,或者不明所以地唏嘘声,而她的儿子四殿下就跪在地上看着他父皇,那个渐渐走远的人,膝行着起身过来,坐跪在他母后身边,轻声道:“母后您没事儿吧?父皇一定是在说气话的,您千万不要当真的,父皇怎么可能让你去礼佛,怎么可能让你去皇家佛堂呢?他一定只是说笑的,一定是的,你别胡思乱想了,父皇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程乾皇后却是摇了摇头,一脸苦涩道:“你父皇是当朝天子,说到做到,他心里已经没有母后的位置了。一会儿母后收拾收拾就离开皇宫,你在宫里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一个人,母后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是有缘,母后下辈子再来看你。”
四皇子看着她慢慢站起身,依然一副端庄,不失大体的样子,她被丫鬟扶着,即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依然讲究这体统,讲究这得体,她渐渐走远,脚步稳重,整个人却已经摇晃得不像话了。
靖玄帝根本懒得搭理她,自己的儿子已经受伤了,还是她儿子搞的鬼,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自然不可能再搭理她家事。
丽贵妃还在这里,他即使再偏心,也不可能当着丽贵妃的面儿去做些什么,索性就先将她赶去佛堂,也倒是护她一命了。
然而丽贵妃确实彻底记恨上了她,丽贵妃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受伤居然是因为死对头的儿子,明明自己还没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然而现在她却做了那种事情,还搞得自己儿子多无辜一般。
她走在靖玄帝身后,冷冷的用眼神瞥了一眼一开始跪在地上的母子,心思缭乱,甚至是有了些许的主意。
但是她平日里总是端庄贤淑的,自然不可能用一种与自己有出入的形象,在帝王面前说起任何事,只能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跟在靖玄帝身后,跑进去看段崇北了。
段崇北还在昏迷着,虽然太医说他已无大碍,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总是要躺一躺的。
一家人站在床前看着他的模样,尤其是丽贵妃揪心不已,沐烟乔更是十分的愧疚。
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明明她一开始不想牵扯任何人的,然而现在却直接牵扯到了其她人。
她心里愧疚,低着头,看着脸色苍白,虽然呼吸匀称,但是也有些许不妥的段崇北,心里五味杂陈。
她多希望现在段沧澜赶紧回来给自己一个肩膀,她一个小姑娘在家从来没遇见这样的事情,即使从前也没有直面生死的时刻,只有在段沧澜死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那时候她已经死去,她自然并不觉得自己可惜,在她看来只要她离开了这个魔窟,只要离开了这个困她半生的地方,那么无论如何她都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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