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婷婷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震慑,不由得后退一步,声音低沉而愤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许秀芳假装要扔出石头,顾婷婷连忙躲避。
“啪!”的一声,许秀芳的手轻轻一松,石头划过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啊!”
顾婷婷神经紧绷,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慌乱中自己绊倒了自己,踉跄几步。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许秀芳只是虚张声势,心中怒火中烧,愤然离去,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村路上回响。
许秀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她低下头,目光温柔地与小宝相遇,只见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仰慕之情,小手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认真:“妈咪,擦手。”
这块手帕,边角已微微泛黄,但上面绣着的小花图案依然鲜艳,那是小宝自己选的,他说这样妈咪用起来心情也会好。
他总是这样,小小年纪就懂得体贴,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仿佛是他对这个世界保持纯净的一份坚持。
许秀芳接过了那块手帕,细腻的棉质触感在掌心化开,她仔细地擦拭着双手,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随后,她轻轻捏了捏小宝肉嘟嘟的脸颊,眼中闪烁着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哎呀,我的小大人,这是跟谁学的这么懂事啊?”
小宝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要学吗?妈咪,我不知道耶。”
许秀芳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感叹,自家的小宝真是天生的机灵鬼,那份纯真与聪慧浑然天成。
完成了公粮的上缴,接下来便是分粮的时刻。
今年,谢翊加入了运输队,没有亲自下田,自然也就没有工分的积累。
然而,大宝和二宝割猪草的辛勤劳作也为家里挣得了一些工分。
此外,程盘花之前欠下的三十块钱,也通过工分的形式偿还给了许秀芳,算是了结了一桩旧账。
程盘花在村中的地位虽然比周齐峰和顾婷婷稍好,但那次落水事件还是让她陷入了不小的尴尬境地。
因此,这次她出乎意料地爽快,提出用工分抵债,而且态度坚决,没有丝毫犹豫。
私下里,程盘花凑近许秀芳,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歉意:“秀芳,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我对周齐峰已经彻底死心了,他们毁了我的名声,从今往后,他们就是我的敌人。”
许秀芳心中五味杂陈,眼前这个女人,难道是看到周齐峰的现状,才庆幸自己没成为周家的人?
想要和好,是不是认为自己与周齐峰、顾婷婷是对立的,想拉拢自己,从中获取利益?
许秀芳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眼神复杂:“你这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
程盘花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她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许秀芳不再是过去那个容易被甜言蜜语哄骗的女子了。
“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程盘花坦然承认,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背起剩余的粮食,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有些落寞,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