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一看心中大喜。
衡武居然真的来了!
“别管我,去救鹤青!”夜漓一下挣脱了缠在身上的妖藤,没受住力,反向滚了一段,一边还不忘发号施令。
“呯呯呯…”瞬息之间,都没看清衡武位移的方向,他已经冲到鹤青身前,数枚魂力球打在短戟之上,威力之大,竟将他都击退了几步。
“鹤青,”夜漓想遣走他,故意说道:“你再不下去,他们可就真的撑不住了。”
鹤青朝石壁底下看了一眼,也不多言语,朝夜漓点了点头,便往下一跳。
“衡武,”夜漓又吩咐:“下去帮他,记住,一定要保全他的性命。”
衡武站在原地微微动了一下,又停住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夜漓看了看洛梓弈,又对衡武说:“快去吧。”
衡武这才得令离开。
于是夜漓、洛梓弈、藤女三个依旧立于石壁坐上观。
洛梓弈瞥了夜漓一眼问:“你是如何能驱使魔族之人?”
“你问我,我问谁啊?”夜漓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鹤青的身影。
忽然,一个念头飘过夜漓的脑海,她抬头狡黠地望向洛梓弈道:“比起一个喝了孟婆汤,前世记忆全失的魂魄来说,鬼王大人不是更应该知道我的来历才是吗?”
洛梓弈翻动了一下眼皮,沉默不语。
夜漓冷哼一声,也懒得多问,继续观战。
多了衡武一个战力,局势立刻产生了变化,他不但力量奇大,而且速度很快,独自一个引得九婴的一头来捉他,九婴穷追不舍却又追不上他,鹤青与时英会意,就着九婴伸出来的脖子两剑一齐砍下去,虽没能砍断,但已是不中用了。
虽然又去了一头,但九婴即便智弱如孩童,到底也活了许多年,同样的招数很难让它上第二次当,况且此时只有鹤青、时英、衡武三个战力尚存,剩下的腾蛇姥姥伤到了脚不能动弹,紫舞的妖力也已耗尽,飞不起来了,能团在一起保命就已是万幸,三对七,不管是人数还是实力都仍旧不占优势。
“竹七,”夜漓喊话道:“你一直畏首畏尾的做什么,你不是说要修炼成龙,如今却只会夹着尾巴逃跑吗?你姥姥的腿断了,你的腿可没断。”
竹七被她一句话激得热血翻涌内心震荡,当下便拿了腾蛇姥姥的蛇杖冲过去加入战局,拦也拦不住,虽然没过多久就被追得满场跑,但气势倒是不弱,也没有一点要打退堂鼓的意思,多少牵制了一点九婴的注意力。
时英鼓励他:“过去腾蛇一族乃是天界上神九天玄女娘娘的灵兽,你别担心,跟着我就是了。”
一听到表扬,竹七的蛇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这家伙有勇无谋,又跟不上时英的脚步,片刻之后便被九婴捉住了,它可能久未进食,拎起来就要往嘴里扔,竹七反应还算快,用蛇杖对准九婴的深渊巨口,喷出蛇毒,灼伤其舌苔食道,引得它啼吠咆哮不止,两只手捏着竹七眼看就要将他撕成两半。
鹤青与衡武及时赶来救援,一左一右各执武器扫向九婴的手腕,随着一声恸哭,九婴松开手,竹七落下,被时英飞身扑救下来。
他们四个复又回到地面上,各自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伤痕累累,精疲力竭。
鹤青看了一眼同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抽剑划破自己的手。
夜漓瞬间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喊道:“鹤青,住手,不可以,九婴太庞大了,就是把你的血都抽干了,也未必能控制住它!”
鹤青昂头看了夜漓一眼,温和一笑眼神坚定地冲向九婴。
他的目标是九婴身上的两个“死胎”,以蛊虫为媒操纵肉身,通常是死物比较好控制。
鹤青一路躲避九婴的抓捕,跳上那两个死婴的上方,洒下自己的血来。
他的计划似乎被九婴察觉了,虽然它可能并不知道鹤青究竟要做什么,但显然十分着恼,伸手像拍蚊子似的合掌而去,夜漓的心被提了起来,幸好衡武谨记着她说过的话,要保全鹤青的性命,在九婴十指相合的瞬间,将手中短戟当成暗器飞出,截去了九婴的一根手指,鹤青也借此空隙脱身。
只是他对九婴的控制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顺利,他们几个又与九婴纠缠了许久,那两脑袋还是耷拉着毫无反应。
其实施展蛊术要耗费极大精力,眼下他们对付九婴的攻击都紧巴巴的,自然无暇分心,况且鹤青也只是刚刚小试牛刀了一把,并未熟练,气运周身,催动母虫的方法还是夜漓告诉他的。
鹤青一边躲避九婴的进攻,一边凝神感知与体内母虫的共鸣,九婴则变得越来越狂暴,四处搞破坏,弄得祭坛与神殿附近尘土飞扬,烟雾缭绕,就在他们快要招架不住之时,九婴的动静和声响忽然停住了。
烟尘散去,在场的都被眼前的所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九婴的九个头原本就汇集在一根粗壮的脖子上,连接着它庞大的身躯,此时其中两个头正狠狠地咬在它的脖子上,瞬间又咬死了一个“脑袋”,场面极为血腥。
那两个头从血肉模糊的“脖子”里拔出来,满嘴黑血混合着口水留下来,紧接着又跟发了疯似的,往身躯上撕咬。
九婴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嘶鸣,伸手一掌就将其中一个“变异”了的脑袋拍落在地。
但这种“变异”更像是发了瘟病,是会传染的,鹤青一面大汗淋漓地施术,一面九婴脖子上的脑袋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狂,九婴神识混沌,智能不高,对自己倒是真能下去狠手,那些被“传染”了的脑袋被它一个个拔除,一时间血肉满地。
这更像是鹤青与九婴的一场拉锯战,情况十分凶险,因为九婴早就注意到他这个作法之人了,若不是衡武与时英死命相护,恐怕他也不能有这空隙去施术。
眼见九婴九头去五,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它已经彻底癫狂了,那架势仿佛是要将这地宫给毁了一样。
夜漓握紧了拳头,心提到了喉咙口,她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洛梓弈,心生一计,对底下几个喊道:“躲到神殿里去。”
她对洛梓弈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果然话音刚落,洛梓弈就飞身冲了出去,停在半空,在神殿前张开结界,九婴本想一掌将神殿拍塌,却触碰到洛梓弈的结界被反弹回去。
紫舞说君瑶在成为岐虞王妃之前,曾是黎部的大祭司,祭台上又留着岐虞王的情诗,那这神殿很有可能就是君瑶生前的居所,他这么心爱的女子住过的地方,又怎么能允许它被损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