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谪仙临世是什么?
鹤青转过头发现了我,笑逐颜开:“你怎么起来了?身体没事了吗?”
我也笑:“你在这儿做什么?”
他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在我这儿,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一呆还呆上个大半天。
武神宫没别的事做吗?
“这是什么?”我见他手中拿着刻刀和一支木钗,好奇的问。
鹤青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我...”
我摊开手笑道:“给我看看。”
鹤青孩子气得把手藏道身后。
“给我看看嘛。”
“不行,还没做完呢。”鹤青显得有些拘谨。
“先给我看看嘛。”我伸出手绕到他身后想去拿那簪子,双臂环抱着他的腰。
鹤青将手举过头顶,不肯给我看。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故意逗他,争抢不休,忽然不小心被地上的断枝绊了一下,我刚大病初愈,尚还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便整个倒向鹤青。
鹤青顿时愣住了,睁大的眼睛多少有些慌乱,身躯发烫,还微微颤抖,缱绻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我咧嘴一笑,忽然踮脚,靠得他更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趁他愣神之际,抬手抢过他手里的桃木簪。
“拿到了!”
“诶,”鹤青还想夺回,无奈放弃,难为情道:“我,我想为你亲手做一只桃木簪子,不过...雕的不好。”
我看那簪子虽然满是笨拙的刻痕,不过雕琢的鲤鱼尾栩栩如生,连上面的鱼鳞都一片片镌刻出来了,我举起桃木簪,放到太阳底下,真心赞美道:“真好看。”
鹤青笑道:“你喜欢就好。”
“呐,”我把桃木簪递还给他:“帮我带上吧。”
鹤青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插在我的发髻上,左右端详半天。
“好看吗?”我问他。
鹤青不答,定洋洋地看着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我的发鬓,将我多余的发丝挽到而后,轻柔的手滑向我的侧脸。
我两颊绯红,害羞得低下头。
毫无征兆地,鹤青忽然附身吻了吻我的额头,湿润柔软的唇印在我的眉心。
他这是干什么?我怔怔地摸了摸额头,心怦怦直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盼他再对我做一次。
鹤青抱住我,我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心跳起伏,不禁心旌摇曳,沉溺在这片温存中,只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阿善,你受过册封,照例...照例已经可以另辟洞府了,你可还愿意在我这武神宫里住了?”鹤青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笑道:“怎么,殿下不愿留我?”
“你肯留下,我自然是欢喜的...”鹤青连忙说。
我搂他搂得更紧了,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那便好。”
这时,一卷通文令飘来,自顾展开,金字耀眼。
“他们找到石莹了。”鹤青放开怀抱。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扒拉着鹤青,没好气道:“抓石莹不是遣云宫的事吗?”
鹤青甜蜜叹息:“恐怕有些棘手,我还是去一下吧。”他摸了摸我的头:“乖,过几日再来看你,你若休养得差不多了,也可回武神宫等我。”
我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他分开。
他离开的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硬挨到天将未明才睡过去,却又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我握着一把黑色弯刀,满身血污,身后硝烟弥漫,尸骸遍野,死的有魔族,有天兵,我就犹如那索命的厉鬼,浑身蒸腾,吐着白雾,黑气缠绕,面目狰狞,杀红了眼。
我猛然惊醒,大汗淋漓,一看日头,才刚过卯时,原来我只合了一会儿眼。
“怎么了?”这时,蕊芝走进来,见我捂着胸口喘气,不禁问道:“脸色怎么那么差?发生什么事了?身上还疼吗?”
“哦,没,没什么...”我掩饰道:“我没事。”
为了不让蕊芝看出端倪,我匆匆回到武神宫,却并无事可做,想去找南宫明,不巧他今日当值,我有些无聊,便去找了白雅洁。
藏书阁内外整修,里面的经书都被拿出来晒了,阁楼外搭满了脚架,仙倌们上漆的上漆,修筑的修筑,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我没见到白雅洁,倒是偶遇了广成君。
广成君元昊志行高洁,并不自恃身份,事事亲力亲为。
“你是来找白雅洁的?”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我怕给白雅洁惹麻烦,连忙否认:“没,没有。”
“那就是来找刑廉的了?”
我讪讪一笑:“也,也不是,就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见宫人们事务繁多,我主动提出要帮忙。
广成君笑道:“武神宫这么闲吗?二弟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这么快?”我脱口而出。
这不过才一天。
我有心避开鹤青,就没打听他的行踪,没想到他已经回来了。
广成君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哑然,随即又附身拾弄那些藏书。
“我听说石莹带着诛仙剑躲入了锁妖塔,那他们就没什么能做的了。”他淡淡地说。
我不解地问:“锁妖塔是什么地方?不能进去抓人吗?”
广成君摇摇头:“锁妖塔虽建在凡间,却有天界秘宝法天象地镇压,那地方只进不出,神仙进去恐怕也是要被关在里头的。”
我讶异:“世上竟还有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