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守卫没撒谎,死的几乎都是一击毙命,”南宫明摇头咂嘴说:“谁会有这种可怕的力量?”
“难道是魔族?”他自言自语道。
我听罢不禁一凛,轻咳几下,详装镇定。
“不过这龙王还真是教子有方,”他望着为亡弟前后奔忙的龙闰感叹:“即便不是一母所生,兄弟感情也不错。”
我惊讶:“龙王的儿子不是一母所生?”
南宫明道:“龙王有九个儿子,传言说除了长子和三子,其余都不是一个母亲所生。”
见我十分意外,南宫明又说:“你不知道吗?在过去一段时日,这可是六界各族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很多年过去了龙王之子也都大了,说的人也就少了。”
“说什么?”我问。
“就是扯闲话呗,八卦乃万物之天性,有说龙王与妖界各族联姻,是为了巩固势力,也有说龙王情债累累,风流一世,谁知道呢?不过最引人关注的应该还是他与魔族公主夜叶心的一段情...”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颤,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那日镜湖森林中,寒修与衡武的对话再次响起。
莫非我真的是...
不!这不可能!
可我身上的魔气、龙息又如何解释?试问除了魔族公主和龙王之女,谁能同时有这两种特质?
这么多事实摆在面前,我已无法视而不见了。
“阿善?阿善?”南宫明喊我:“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入迷?”
“哦...没什么。”我慌乱遮掩。
“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南宫明讪然道。
“白雅洁跟我解释过了,说是她让你先逃走,带人来去救她的,”他郑重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只觉头脑涨涨的,一片混沌,心中纷乱无序,五味杂陈。
白雅洁。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
“你在雨师皇宫中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我问她。
“可疑之人?”白雅洁回想:“好像确实有一个神秘人来找过越丘图,只是那人黑布覆面,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鹤青敏锐地问:“阿善你可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我看了一眼鹤青,又想到杨天佑的话:“华音谷一战,双方厮杀激烈...有大批魔军死守在那里,魔族公主夜叶心亲自领兵...是殿下最后将魔族公主逼入绝境,并将她打败...”
是鹤青。
是鹤青杀了她...
若我,真是夜叶心的女儿,我要如何面对他,又当如何自处。
“阿善?”鹤青见我神情恍惚,问:“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半张着嘴巴,微微发抖,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鹤青见我神色不对,马上走过来,挡在我面前,附身轻声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勉强扯出笑容说:“我没事。”说着闭眼晃了晃头,让自己重新回到在当下,不去想些有的没的。
“所以,你怀疑挑起鲛人族和龙族纷争的背后之人,是传说中的祖龙烛九阴?”待我将玄女师父调查东荒黑龙之事告知后,鹤青问。
我说:“只是猜测并无实证,毕竟烛龙一时期的创世神大多已陨落,或者早就踏破虚空,游离世外,烛龙只存在于上古洪荒时期的传说中,实难考证,连我师父都没见过他的真身,行踪更难寻觅。”
“这有什么难的?”南宫明脱口而出:“我们现在不就在龙宫吗?龙族总不会连自己老祖宗的事都不知道吧?”
大家一听有理,这纯粹是障目塞听,当局者迷,越是眼前的事越看清,于是当即出发去寻找龙王。
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应。
我说不好这种感究竟是什么,可能是水流的触感,是海藻摇曳方向,也可能是周围鱼虾贝类的反应,大海在告诉我,噩运即将发生。
“怎么了?”鹤青见我停下脚步,转头问。
而我还在判断这种感应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我说:“青龙船又动了...”
“不好!龙王这是要进攻望夜城!”我猛然抬头。
我怎么早没看出不妥,龙王故意支走长子,就是让他先去召集人手做准备,而他自己甚至顾不上为最爱的儿子下葬就借口身体抱恙匆匆离开,这分明就是瞒天过海,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龙王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肯定会对望夜城发起疯狂报复,甚至毁灭的,而且他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因为是鲛人族挑起争端,占领望夜城在先的。
“走,去看看。”众人在我的引领飞奔到西礁群,眼前的青龙船果然已经重新集结完毕,迅速上升,我们只能站在海底,看着船越变越小。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找船,”我说:“找船,追上去!”
然后就发现,龙王竟让手下将鹤青他们开来的那艘船砸沉了。
我气得骂了一句:“老泥鳅。”
鹤青说:“别急,龙闰不还在宫中吗?”
“对!”
龙闰生性软弱,听到哥哥和爹爹抛下他去攻打望夜城,十分担忧,又听我们要找船追击,更是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慕枫从好言相劝到威逼利诱,把天庭都搬出来了,好说歹说,龙闰始终泪眼汪汪,不肯松口,只说不能背叛父兄。
“不说是吧?”我挑眉威胁:“你那么心疼弟弟,不如我也把你扒皮抽筋,让你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