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尖叫声十分凄厉,余音绕耳,嗡嗡作响,分明是越妍发出来的。
她的房间就在我右前方拐角处,我急忙冲出去,迎面撞见一蒙面黑衣人扛着一个布袋,里面似乎藏了一个人。
有人要绑架越妍!
蒙面人夺路而出,我立刻出手阻拦,与对方过了几招,来人也不恋战,只伺机要逃,被我一把抓回来,又是一番拳脚相搏。
我手腕一翻,左右手各结一印,寒冰与雷电齐发,蒙面人使瞬移术逃走,我略一皱眉,急急用冰阵封住他的行动,不过这阵并不难破除,略一用力抬脚就挣脱了,只能困住其片刻,好让我起势再进攻,谁知这厮竟卑鄙地用肩上扛着的麻袋来挡。
我知麻袋中的是越妍,自然不敢下重手,对方看出我的犹豫,便以此来与我周旋,岂知我十分难缠,无论如何都不放弃。
来人终于忍不住了,为了躲避我的攻击,旋腿朝后一推,半蹲在地,作势拔出背上的刀。
那刀用破破烂烂的布条裹着,看着并无甚特殊,刀锋刚一出鞘,青芒大盛,拔刀爆出的刀气直接将我推开。
清罡之气?
我诧异,刚刚的瞬移术已让我起疑,拔刀这一下暴露了蒙面人的真正实力。
他使的竟是神族术法,不仅如此,据其灵气判断,居然还是木德之身,防守用的虽然是最普通的金刚护身咒,但因真气充沛,修为高超,硬生生将我双阵挡下来。
看得出对方为了不暴露身份,出招极为小心,用的都是最普通低等精灵也能学习的术法,若非如此,只怕我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早就让他跑了,若非被我缠得烦了,急于脱身,也不会动真格。
即便蒙面人如此小心,我还是能看出其运功路数,让我更为惊讶的是,对方修为竟与鹤青有几分相似。
一瞬间我将天界神仙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仍猜不透对方身份。
不过我已经逼他亮了兵器,若是能摘下他的面罩...
念及此,我握手成爪,面现鳞片,呼出白气,闪身出现在对方面前,顷刻间体内妖气如潮升般周转,奔流不息,我伸手一撩,那蒙面人反应奇快,弯腰朝后一仰,似乎并未被眼花缭乱的招式震住,反而从容不破,提刀迎战,刀光剑气,凌厉纵横。
他那把刀看上去有年月了,刀柄成古铜色,打磨得十分光滑,有些地方的花纹甚至都磨平了,看来是平日里时常握刀所致,刀身要比一般的刀窄一些,也略短一点,但刀刃极其锋利,透着青色寒芒。
“不好了,着火了!”
这时,对面行宫的正殿忽然冒起滚滚浓烟,宫人们四散奔逃,有点身上被烧着了,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禁军和卫兵则火速前来救火。
我被这一声呼喊分了神,只一瞬间,蒙面人便跳上横栏,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然后故意踩空,跌落下去。
空中传来“咿呀”一声鸟叫,一只赤喙凶睛的怪鸟展翼滑翔,恰恰好接住蒙面人。
我就这么干瞪眼,看着那人将越妍劫走了。
等鹤青他们救火回来,见我目光呆滞地瘫坐在那里。
“阿善!”鹤青急忙跑来,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越,越妍被抓走了。”我抓着鹤青说。
鹤青看着我问:“你跟对方动手了?”
我点头道:“嗯。”
“有没有受伤?”
“我,我...”我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事。”我摇摇头,勉强说道,手却止不住得发抖。
“长生刀和...蒙灭鸟?”听我将事情经过和对方特征大致说了一遍后,鹤青下意识说道。
“你认识他?”
鹤青与慕枫对视一眼,没等他俩说什么,南宫明忍不住插嘴:“可能...在天界呆得时间长一点的人都认识他...”
“他真的是天界的,我看他的术法有些...有些像...”
“有些像我。”鹤青接话道。
我愣住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阿善,”鹤青对我说:“他可能就是刑廉的父亲刑苍。”
“刑苍曾是我师父座下一员大将,后来做了武神,直到...直到他违反天规,被遣云宫收押,关在朔亘山盘源洞,后来他冲破山中禁制逃了...”
是他?
他就是堕神刑苍。
怪不得南宫明说在天界呆得久一点的都认识他。
我竟然和前武神打了一架,胆子真大,想想都后怕。
慕枫沉吟半晌道:“之前大荒曾多次发生暴乱,背后都有他的影子,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现身了。”
难道我是想错了?这一切阴谋的背后推手不是烛九阴,而是刑苍?
可他为什么要劫走越妍呢?这说不通啊。
他在东荒生风作浪,难道和之前一样,只是想引起大荒动荡,好借机浑水摸鱼,实现他的阴谋?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自己又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藏着了不得的阴谋。
鹤青见我愁眉不展,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了,我猜越妍应该是回到她父亲身边了。”
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刑苍和鲛人是一伙的?”
鹤青说:“是不是一伙的我不知道,但刑苍想挑动鲛人与龙族的矛盾,引发双方冲突,应该错不了。”
这时,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暗下来,乌云中有隐雷作响,眨眼间,倾盆大雨落下,一扫大火留下的苦涩的烟尘气。
这雨下了没多久就停了,仿佛只是为了浇灭余火。
水珠挂在枝头树杈,经过雨水的洗礼,连被烧毁的宫殿都有焕然一新之相。
云雾一开,有光迸射进来,风忽如其来,流云四散变幻,但见云中巨影,身长若蛇,有鳞若鱼,有角似鹿,有抓似鹰,龙吟之声若海啸,低沉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