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入原宪室,
荒淫隐蓬蒿。”
唱罢,他转过身,又喝了两大口酒,趁着酒意上涌,把酒坛子啪的一下子摔碎。
酒水飞溅!
“郭穰,此诗可佐酒乎?”
他言语中,带着一丝的张狂。
郭穰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刘进负手而立,卓尔不群。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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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沉声道:“待臣回宫后,定以此篇诗作佐酒,浮一大白!”
说完,他扭头向大厅内的随从看去。
那随从满头大汗,放下手中的笔,朝郭穰点了点头。
“陛下和皇后正在宫中等候,殿下文采,郭穰佩服。”
“归去,归去!”
刘进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头晕了。
他摆了摆手,然后大笑着离去。
李姝忙上前两步,轻声道:“殿下不胜酒力,还请郭翁海涵。”
郭穰笑着摆了摆手。
“殿下真性情,何需致歉?我这就回宫,照顾好殿下。”
“喏!”
郭穰一摆手,命随从把帛书递过来。
他收好,放入怀中。
“告辞!”
“郭翁慢走。”
李姝把郭穰送出了大门,看着他上车,疾驰而去。
正要返回府中,却见不远处一座府邸的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从小门里走了出来。
“李姑娘,郭穰这么晚跑来作甚?”
李姝忙欠身一揖,道:“皇后命殿下赋诗,故而遣郭翁前来。”
“什么诗?”
“白马诗!”
“诵来听听啊。”
李姝很无奈的看着对方,“暴大夫,待皇后品鉴后,若以为可以流传,大夫到时候自知。说起来,还是暴大夫惹得祸事。殿下为暴大夫做的《酒赋》,引来了皇后的兴趣。”
“那岂不是该感谢老夫?”
“暴大夫,若非殿下《酒赋》,大夫如今焉得饮酒?”
“这个……”
“哼哼,等殿下醒来,再与暴大夫计较。”
李姝说完,再次一揖,便走进了大门。
站在门阶之上,看着关闭的大门,和冷清的街道。
那中年男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有趣,当真有趣!”
……
刘进,睡着了。
紫房复道,归于平静。
未央宫,椒殿。
刘彻手里捧着帛书,露出一抹笑容。
郭穰站在下首,把刘进赋诗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包括他七步成诗,包括他醉摔酒坛,包括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
“进这心里,有怨气啊!”
刘彻把帛书递给了卫子夫,端起一爵酒。
“不过,好诗,可收入乐府……嗯,以此诗佐酒,确能浮一大白,哈哈哈哈!”
他说完,一饮而尽。
而卫子夫则显得有些心疼,露出忧虑之色。
“陛下,要不然,妾身与仁安说一说?”
“说什么?”
“就是进的事情。”
“要是能说的通,便早通了……他父子的事情,终究要他父子自己解决。便你我出面,未必有益处,说不得反而让他父子之间的隔阂更深。且再看看,再看看吧。”
卫子夫闻听,叹了口气。
她又读了一遍,突然问道:“进说的白马骑士……”
“是堂阳侯之后,孙氏女。”
刘彻说着,挠了挠头,道:“叫什么来着?”
“孙孟雅。”
郭穰连忙提醒了一句。
“哪个梦?”
“孟仲叔季的孟!”
刘彻肯定不会记这些事情。
之所以对孙氏女有印象,一是当初霍光提过,二是她救了刘进。
郭穰见刘彻和卫子夫对此有兴趣,连忙又道:“说起来,她这名字还有些说道。”
“哦?”
卫子夫吃了一杯酒,兴致勃勃问道:“什么说道?”
“她原本叫孙梦雅,梦幻的孟。但她立志要重振堂阳侯门楣,故而改梦为孟。按照她的说法,她非孙氏嫡支,用不得一个‘伯’字,但光耀门楣的事情,只要是孙氏子弟,便有责任。她是分房,所以就取了‘孟’字,故而才有如今姓名。”
卫子夫忍不住道:“确是个非凡女子。”
刘彻扭头,沉声道:“你可不要瞎操心。”
“臣妾觉得……”
“此事还要再琢磨一下。子孟对此女也颇为重视,看他那意思,是想要为霍禹谋划。”
卫子夫一听,却不高兴了。
“霍子孟能为他儿子谋划,臣妾便不得为我长孙谋划吗?”
“朕不是这个意思。”
刘彻连忙摆手,笑道:“只是孙氏女有誓言,需在刀剑骑射拳脚胜过她,方会考虑。进的身子骨……虽说这次在长陵城外杀了几个人,也是有赵安国的帮衬。”
“竟然有这种事?”
卫子夫的眉头,蹙成一团。
她感到,有点可惜了。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对上官氏突然生出了一丝不满。
刘进,毕竟是她的长孙!
郭穰一旁连忙道:“臣这次拜见皇孙,感觉皇孙气色比之在太子宫时好了很多。”
“是吗?”
刘彻眉毛挑了挑。
“皇孙酒量虽然不佳,但气色确实好转。臣感觉,皇孙的身体比以前强壮了不少。”
卫子夫突然道:“找机会,让他进宫来,臣妾也有许久未见过进了。”
刘彻想了想,说道:“善!不过再等两日,待朕拟旨,把他爵位的事情确定下来再说。”